只要没死,对于她这具实验体身体而言,就不会有问题,而且马上又要三个月了,受完伤直接去实验室手术,不打麻醉药只需要八个小时,就能完整地回去见男朋友了。
那地方其实也可以相当于是会回满血的出生点,再加上痛觉屏蔽机制,她觉得完全没问题。
做好决定,竹取千遥果断地扣下了扳机。
连着被狙两人,剩下一个躲在掩体后死活不露头,一颗子弹也从竹取千遥脸侧擦了过去,如果不是长期做杀手练出来的反应能力,可能她就gameover了。
而游戏在战斗方面的模式刻意弱化了这种生死之间的刺激感,感官接收后就是古早的平面枪战游戏。
所以她完全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迅速地寻找着下一个合适的狙位。
脑海里的空间构图展开,那个掩体并不高,只要继续抬高高度,就能看见掩体后的人……对方狙击手肯定也能预测到。
没有通知人离开,所以是留给她的诱饵吧。
那么,对方应该也准备好了……最合适狙击她的位置。
竹取千遥垂下眼睫,确认了还有最后两颗狙击用子弹,连吉他包什么的都没带,直接朝着楼上而去。
端起枪、扣下扳机的一瞬间,两声枪响几乎重叠,竹取千遥完全没管,她接着开了第二枪。
以前大哥带她做任务的时候就说过,手稳心静,是狙击手的必备状态,如果维持不住,就等死。
子弹没入的地方是大腿,腿骨好像裂了。
在瞄准镜里确认两名敌人都已经死亡后,竹取千遥才做出了判断。
她松了口气。
脸颊上那道血痕还没完全凝固,些许沾到唇边,不小心舔到就是满口的血腥味。
竹取千遥顺手把浅色风衣外套腰间的带子扯了下来,给自己腿上的枪伤做了临时固定。
虽然没有痛感,但该用不上力气还是用不上力气,她还要快点离开这里,要不然被公安的人找过来也是件麻烦事。
……所以,过去拿上手机,问问琴酒老大哥有没有空接应一下?大哥的任务点好像还挺近的。
虽然会挨骂,但大哥肯定不会不管她。反正也累了,装睡当大哥不存在就好。
一边这样想着,竹取千遥以比平时要重一些、慢一些的步子,准备回去找吉他包给大哥打电话,然后离开。
一只脚迈进那个废旧房间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
……吉他包边上有个人。
第一反应是将空出的手摸向了腰间的手枪,这是狙击枪子弹用完后的备用品。
随后,吉他包边上的人直起了身体,看向她。
熟悉的卷毛、穿得松松垮垮的一身黑西装,那副墨镜挂在衬衫领口,以及……表情很难看。
是松田阵平。
竹取千遥大脑一片空白。
究竟是怎么敏锐到这种程度的?不应该啊,今天最多的交集也就是救他的时候那一枪,他也就听了个响,那声枪响也完全没有大喊「是千遥开的枪」。
……所以怎么可能会知道的?又到底知道了多少?
是只知道她在做公安线人、还是连带着「黑泽千遥」全都知道了?
但如果只是公安线人的话,完全没必要特地来这里找她……现在更像是特地来确认她的身份的。
她的思绪太混乱了,手指在紧张时下意识紧紧握住了藏在风衣下的手枪枪柄。
想了想自己现在的样子,竹取千遥更加觉得没救了。
脸上全是血,浑身都是硝烟和血腥味,手里还拎着枪……
松田阵平朝她走了过来。
他每朝前一步,竹取千遥就心虚得下意识想退一步。
未经墨镜挡下的视线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压抑着怒火的神态已经很明显了。
以前不是这样的,男朋友每一次看向她,都是认真的、充满着喜欢的视线,就算是再有侵略性,也不会是这样……
要be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