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其琛气得七窍冒烟,恨不得掐死这个姓顾的,但又不敢,整个闫家,顾湛是一个很微妙的存在。
因为大房现在就剩下这么一个全活的,老爷子心疼的很,什么都听他的,想动顾湛,要先掂量掂量轻重。
顾湛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倒也不是不卖二叔一个面子,关键是,这人不仅吃回扣,还收受贿赂,我要留下他,怎么给其他人交待?”
“闫氏吃回扣,收贿赂的还少吗,你干嘛揪着老陈不放?”
“因为,他是第一个跳出来算计我的人?”
闫其琛的脸色唰的一下变白,糟糕,那事被他查到了!顾湛轻扭颈脖,浅笑,笑不达眼底.“咱们叔侄一道相处的时间不多,二叔可能不太了解我的性子,我这人……眼里揉不下沙子,性子也野得很,喜欢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顾湛把茶壶拎过去,放在闫其琛的眼皮子底下,“谁捅我一刀,我还他十刀;谁挡我的路,我要谁的命!”
闫其琛眼里露出深深的恐惧,恨不能把顾湛大卸八块。
卧操!这还是闫家的人吗?
这特么就是个活土匪!……顾湛走出包间,冯思远迎上去,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看着我干嘛,狠话我已经放出去了,就看他聪明不聪明。”
冯思远:“会不会过了点,毕竟你才回国没几天。”
顾湛冷哼一声,骤生气势,“对付豺狼野豹,狠就对了!”
两人坐进车里,冯思远点火,松手刹,“你的伤……要不要去老王那边看看,调理调理?”
“死不了,去公司!”
“大周末的,去什么公司啊,走走走,去苏苏那里喝茶,顺便让我再看看你的伤口。”
顾湛冷笑:“冯思远,看伤口是假,看我身体是真吧!”
冯思远愣一下,脸红耳燥:“姓顾的,你别不知好歹,老子是直男,笔直的直!”
顾湛闭上眼睛,把头靠在椅背上,“这世上不知道好歹的人,太多!”
冯思远:“……”……周末的市局,内勤没几个加班的。
人少清净,许一宁的工作效率极高。
晚上八点,她走出市局,就看到石润新在路灯底下站着。
半张脸青森一片,目光晦暗,面颊清瘦冷峻,像是从相片里走出来颓废的人。
长久的凝视过后,许一宁走上前,“李越人呢,他怎么不陪着你?”
“在这!”
几米之外的黑车里,李越探出半个头,冲许一宁眨了眨眼睛。
许一宁正要开口,石润新伸手抱住了她,头缓缓埋下去,把脸藏在她颈窝里。
“许一宁,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说要保护你,结果到头来却是她保护了他,何其自不量力,何其可笑。
“我从来没觉得你是个笑话,石润新,别自责,我……”许一宁说不下去,她感觉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沾在皮肤上,石润新--哭了!车里的电台放着音乐,是老狼的《旅途》--这是个旅途,一个叫做命运的茫茫旅途,我们偶然相遇,然后离去,在这条永远不归的路。
许一宁拍着石润新的后背,别说,这歌还挺应景。
一曲放完,石润新松开许一宁,往上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恢复了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