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且一步。
皮靴踩在地毯隔板上,发出闷且不透的声响,四周万籁俱静,让整个包厢都彻底静谧下来。
旋即,门被打开。
“别来无恙啊,沈总。”
许成良笑得毫无情绪。
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身上不见任何多余的赘饰,在看到包厢中的这一幕后,锋利的眉峰向中间蹙拢,神情凌厉。
“拿开你的脏手。”
“我还什么都没干呢,你就紧张成这样?”许成良冷呵一声,“不是都说你和你这位太太向来不合,这么在意她干什么?”
孟琼全程被抵着喉咙,视线被迫下移,细腻白净的脖颈上刀光锋亮。
沈逢西就一句话。
“让她出去,条件好谈。”
许成良目眦欲裂,情绪激动:“现在你知道这种滋味了?!沈逢西,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良心道德,你难道不知道祸不及家人这句话,我女儿你也下得去手,她到现在还傻乎乎以为你是真喜欢她,我问你,你到底把他们弄到哪儿去了!”
“你不仁卷东西逃走在先,我又何必讲义。”沈逢西神情寡淡,将扯下来的领带在手掌缠绕三圈,握拳。
“再说一遍,拿开你的手。”
“不然试试看,看你那不长眼的刀子敢碰到她一下,你今天还能不能完好无损走出这个房间。”
……
十分钟出头。
店员在门口等得焦急如麻。
“这么久还不出来,不会出事吧老板?”
秦简看了眼沈逢西刚撂在桌上的手表,只淡淡道:“沈逢西进去之前,里头还只是有可能会出事。”
店员愣了一秒,就听她又说:“但他进去之后,就一定会出事了。”
“……”
话音落下半晌,沈逢西就出来了。
许成良则是被赵助和几个保镖给架着出来的。
秦简要进包厢去看孟琼,正好和沈逢西擦肩而过,她冷冷叫住对方。
“沈逢西。”
沈逢西脚步一顿。
“我不管你在外面干了什么,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把孟琼牵扯进来。这么多年她跟着你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怎么着,现在离婚了也要背上你的债是吗,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如同被黏在原地,双脚胶着,沈逢西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抱歉。”
他低声道。
“你是该道歉,你早就该道歉了,这三年里你欠了她多少你知道吗?”秦简语气压着,“可你告诉我有什么用,一句道歉就能当做今天这件事没发生过吗?!”
“我告诉你姓沈的,如果你是因为之前在悉尼那些事而报复她,这么多年也早就该还清了,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给我离孟琼远点,以后再也别出现在她面前。”
秦简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如针扎一样,刺进他的五脏六腑,无一避免。
沈逢西站在原地,整个人都透着一种病气和苍白,手缓慢收拢握紧成拳,面无表情收回视线。
“不会再有下一次。”
今天的事,不会再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