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侠之心端视在人,李老儿不救倒不能算错,他花了钱买了人家也没有错。301book”
李观渔道:“那个小伙子认为我为富不仁,硬拆散了他的姻缘,愤而学武,投入黄山门下,十年后艺成,他来登门寻仇,指责老夫乘人之危。”
方梅影一笑道:“你说的是惊虹剑巴山民?”
李观渔点点头道:“是的,这小伙子剑艺不错,比老夫还差了一截,结果老夫仍然把他打跑了,可是他乘老夫不在家的时候,居然又偷偷前来,拐了那个女子跑了。”
方梅影道:“于是你跟知机子追到黄山,杀了黄山十九名弟子,剑创黄山掌门,使黄山一派沦于灭亡了。”
李观渔道:“老夫登门索人,黄山仇华老儿护庇门人,不肯把人交出来,这可怪不得老夫。”
方梅影道:“这是非曲直很难说,不过你至少是占着一半的理,但怎么又扯上了仁翁呢?”
李观渔道:“巴山民与那女子在老夫到黄山时,他们先跑了,老夫与知机子血屠黄山后,又追了一天后,总算找到了。他强行出头,把他们放走了,方梅影,你评评理,这难道错在老夫吗?”
方梅影还在沉吟,江梦秋却道:“李观渔,巴山民拐走那个女的,贻祸师门是他的不对,我爷爷救下他们后,曾经痛斥了他一场,他含愧自尽了,你也在场的。”
李观渔道:“他把女的带走,是何道理?”
江梦秋道:“那个女的在浮梁尼庵落发为尼,她不愿意再回你那儿去,跟我爷爷无关。”
李观渔怒道:“怎么无关,人是我花钱买的,江河远凭什么把人带走。”
江梦秋道:“你应该去问知机子。”
李观渔一怔道:“凭什么要问他。”
江梦秋道:“因为二十六年前那把火是知机子放的。”
李观渔愕然道:“胡说,老夫不信。”
江梦秋道:“我爷爷那天击败了你,又击败了知机子,最后你还要拚命的,知机子硬把你拦住了,因为我爷爷早已调查清楚,递了话过去,否则你知道他的个性,怎么会甘心认输的。”
众人俱都愕然,江梦秋道:“知机子是为了帮助你,因为他知道你的毛病,你看中了一个女人,如果弄不到手,会引为终生之憾,而你的行为尚算方正,不会以卑劣的手段去谋求,他才偷偷地放了一一把火,促成了你。”
李观渔一想此事倒是颇有可能,因以问道:“江老弟又是如何得知呢?”
江梦秋道:“我爷爷刚好途经郑州得知黄山门下上你家里闹事,觉得很奇怪,因为黄山门下一向颇有侠义,而你也不是挟势凌人之徒,再一打听原委,就对十年前那场大火产生了怀疑,找到了那个女子的父亲问了一遍,让他追忆一下失火的情形,他说那天虽然喝了点酒,但并没有醉得十分厉害,虽然不知道如何发的火,但火发之后,他的人被困火中,恍惚被一个神仙救了出来,因为此老平时笃信李老真君,还以为是真君显圣救了他,我爷爷却知道这必是知机子捣的鬼。”
李观渔道:“江河远见了我们为何不拆穿?”
江梦秋道:“我爷爷为人仁厚,想到知机子也是为友谋切,只是跟他交手时暗中点了几句,他情急竟要找我爷爷拼命,我爷爷把他击败后,却告诫他此事不可再为,也保证他不告诉别人,所以他才委曲求全把你拖走了。”
李观渔道:“知机子不是委曲求全的人。”
江梦秋道:“不错,知机子不在乎名誉被毁,他却很重视你的友谊,这件事如果公开了出来,你一定会跟他绝交,他宁可接受世人的唾骂,却不愿失去你的友谊,所以才为你们隐瞒了下来,究其动机,他不是为自己,还可以原谅的,何况十年之前,其曲在他,十年之后,曲在黄山,惊虹剑客既然答应毁了婚约就不该再上门生事,更不该把那女子拐走,而黄山掌门,也不该包庇门人如此非为。”
方梅影道:“那个女子既是因为受了知机子的陷害才毁婚卖身,惊虹剑客的行为也就值得原谅了。”
江梦秋道:“不错,如果惊虹剑客调查明白出事的真相再这样做,的确是对的,但惊虹剑客根本不知内情,他完全是为报夺妻之恨而去的,所以才不可原谅了。而黄山掌门人之包庇门人,也是为了私怨的,因为他在年轻时,曾与李观渔同争一女而失败,积怨在心,惊虹剑客从李观渔家里夺走一个女人,他认为是出了一口气,所以才罔顾事理,曲予包庇,我爷爷处事行侠,一向是但问存心不论是非,所以对他们双方曲直,都是凭存心而论……”方梅影点头道:“江爷爷以仁著称于世,到底不是偶然的,他立心处事,以仁为经,以理为纬,绝不偏倚哪一方,无怪他排解纠纷时,无人不服。”
李观渔冷笑道:“江河远既然答应了知机子不泄漏此事,为什么会告诉你呢?”
江梦秋道:“我爷爷把他半生行事,都记载了下来,给我作为以后立身行事的参考,但他老人家从不涉及隐私,这件事他只说出内情,却没有提到一个名字,因为你自己提了出来,才触及我的记忆,否则我根本不知道是你们宇内双绝的事。”
方梅影一笑道:“李老兄,江爷爷把这件事瞒了十六年,可见绝无揭人隐私之意,要不是你自己掏了出来,江老弟也不会说的,因为以前他根本不认识宇内双绝是什么人,因此你对仁翁,应该感激才是。”
李观渔沉思片刻才道:“知机子耿耿于怀,非除之而甘心,我对仁翁虽然也有点芥蒂,却没有那么深的,我恨他多管闲事,把那个女的带走了不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