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哪里知道要蛊惑人心的话,不但需要这番话,更需要用情绪来调动倾听者。一句话的前后顺序都很讲究,说某句话时该用什么情绪,该用什么肢体语言,这些都很讲究,你不琢磨透这些,再多的话都是白费劲。
赵顼微微低头,有声音传来。
“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
这声音微不可查,若非是陈忠珩就站在边上,大抵也听不清。
“这首诗该让为官者熟背牢记心中。”
陈忠珩心中一凛。
官家竟然把这首诗拔高到这个程度吗?
天下官员的座右铭。
沈安担得起?
陈忠珩转念一想,又暗自点头。
大宋官员士大夫们吟诗作词,最多的就是伤春悲秋,或是拍遍栏杆,边拍边发愁。
至于什么民情,什么百姓可怜,那和他们有半文钱的关系吗?
在这股风气下,沈安的这首诗就像是一根长矛,刺穿了那些伤春悲秋,显得格外的凛然。
“好诗!”
第1407章吕诲哭了,收回失去的一切
“欢欣鼓舞?”
吕诲觉得自己怕是听错了。
唐介淡淡的道:“对,沈安一番话后,那些御史欢欣鼓舞。”
御史自然是御史台管着,那批准备安排下去的御史都是新手,就先在这边培训了一番。
这些人在御史台培训了许久,好歹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最后一步却不是御史台能干涉的,而是要朝中来培训。
“他们出去时看着无精打采的,怎么就欢欣鼓舞了呢?”
吕诲真是不明白啊!
但他真的没使坏,只是那些新扎御史们瞻前顾后,自己怯了。
“沈安说了一番话。”唐介淡淡的道:“其中两个字,某以为该让御史台上下好生体悟。”
吕诲抬头,面色有些涨红。
他觉得新政就是祸害大宋的根源,不尽数废去,迟早大宋会因为新政而处处闹腾。
“安稳不好吗?”吕诲有些恼怒的道:“辽国衰弱了,西夏衰弱了,大宋安稳度日不好吗?为何要这般折腾?那些官员大多是清正君子,放了御史下去他们会怎么想?会觉着这是官家和朝中不信任他们,于是会委屈,会君臣离心啊!”
“进了御史台,你就该知道,这人就没有纯粹的君子!”
唐介看着自己的副手,觉得这人越发的偏激了,“那两个字就是……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