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全都知道,”老夫人忙不迭失的点头,“你别说话,别说话。”
钱直难过的别开脸去,他万万想不到,荣榆会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为了让赵珩信服——他怒色愤然策马出城,震怒之余失手跌落马底。
“姜姐儿,”他又叫了一声,“明天一早,你亲自进宫报丧去,其后三年,他再不能拿婚事来逼你了。”
“外祖父,我…”荣姜哭着要说话。
荣榆微微抬手,却没能抬起来:“孩子,以后要听话,要听——”
荣榆的手,无力的垂跌下去,断了气息,没了心跳。
荣姜捂着嘴,已经是痛到失声,赵倧看她状态不对,赶紧把她捞起来带在了怀里。
老夫人眼中包着泪,嘴角却有笑意,握住荣榆的手:“在下面走慢些,别忘了等我。”
钱直听这话不对,迈上前一步,冷声叫了句:“嫂子!”
老夫人却没搭理他,支使马瑞去叫各房起来,准备丧仪,再来辞荣榆最后一回。
荣姜缩在赵倧的怀里,听见丧仪二字疯了一样推赵倧,连踢带踹的从他怀里挣脱开,挡在荣榆面前:“谁也不能碰我外祖父!”
老夫人神色一寒,盯着荣姜面皮看了会儿,扬手竟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别闹了!让你外祖父安心的走!”
荣姜从没见过她这样的神情,从懂事以来,外祖母把她当心肝儿似的疼,不要说打她,就是外祖父多骂她一句,外祖母都会闹上半天,可现在外祖母的眼里像是淬了毒。
老夫人拽着她胳膊把她提了起来:“没有人能护着你一辈子,你外祖父已经走了,他走了,姜姐儿!”
荣家的人,都慌了神。
荣榆死了,他们头顶的天,就像塌了一样。
老夫人亲自给荣榆换洗了朝服,因他离世突然,寿材虽是有预备的,却要临时提出来。
荣姜躲进了祠堂里,手里抱着荣榆的牌位。
牌位也是早预备好的,人活着的时候拿红布盖着,不受供奉,人一死立刻起红布,等灵堂布置好,荣榆敛了棺后,再供起来,点上一盏长明灯,守丧七日不灭,容亲朋奔丧吊唁完,再起棺送葬,牌位重新奉入祠堂中。
“荣荣。”赵倧进来的时候,她就盘着腿坐在地上。
荣姜没抬头,声音里满是淡漠:“出去。”
赵倧心里咯噔一声,不退反进,蹲在她身侧:“别这样为难自己。”
“我让你出去,”荣姜转过脸来,阴恻恻的盯了他一眼,“我想一个人陪着外祖父,这里是我荣家祠堂,我不想——”她说着就咬牙切齿起来,“叫赵姓子孙站脏了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