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打了个哈欠,“你第一日当值,我给你穿衣裳。”
这么体贴?
谢珩本来挺高兴,但看她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又有些不忍,将人按回床上,“你睡你的,我不用你伺候。”
要搁平时,这样的好事,他想乔乔还不乐意呢。
但今日不同啊,他被授官以后第一次当值,意义非凡。
乔乔甩了甩脑袋,打着精神起身替他穿衣。
见她坚持,谢珩也没再说什么。
手脚麻利的替他穿好衣裳,乔乔从自己梳妆台的匣子里取出一个荷包。
鼓鼓囊囊的。
又是银子?
谢珩看向她。
乔乔笑着解释:“官场上行走,处处都离不开金钱打点;尤其是那些门子衙役,差使他们做个什么,有赏和没赏,那区别可大着呢;我都让人兑换好了,咱们不缺这几两碎银子,你也别小气。”
谢珩接过那包银子,掂量了下,不会少于二十两。
她……是真的觉得他没钱啊?
本来是没想起告诉她庄子的事,并非有心隐瞒;而这会,甭管有意无意,谢珩都觉得自己好像很过分。
乔乔见他不说话,以为男人自尊心强好面子,不想用她的钱。
“向来夫妻一体,夫贵妻荣,你好才有我的风光,我还盼着你鹰扬四海,给我挣诰命呢,几两银子的事,我们别为此外道。”
哪个女人都盼诰命,只是大多数人从不宣之于口,以免显得自己贪慕名利、不够高雅脱俗;
偏自己的妻子是个实在的,这样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
谢珩却没觉得这是什么贪慕名利,反而觉得她真实可爱。
天下人熙熙攘攘皆为利往。世人哪有不爱钱财名利的,直率坦诚的说出来,总比遮遮掩掩、既要又要来得好。
谢珩握住妻子的手,看着她明媚动人的眼,“我昨晚吩咐安顺,他今日会将田产庄子的账本和我的私库钥匙送来,以后这些事,就由你打点。”
乔乔一怔。
啊,他原来有钱啊?
她实在单纯,心里想什么就这么直接摆在脸上。
谢珩仿佛听到她心声一般,双指拧了下她脸颊的软肉,“你男人没那么穷。”
乔乔捂着被他碰过的地方,耳边的“你男人”三个字像根根的羽毛,在她心间挠了下,激起阵阵涟漪。
谢珩用过早饭,常峰和安顺也都收拾完毕;主仆几人便准备动身;
走到垂花门处时,远远地就看到那一侧的廊下立着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
谢珩觉得熟悉,心下起了个猜测,脚下步子不由得加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