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娟飞快地抬眼睃了夏小冬一眼,同样飞快地‘嗯’了一声,显然不愿意当面提起宁俊武。
“其实我还是有几分容人之量的。”红衣女子此时倒不看夏小冬了,冲张文娟笑道:“宁公子这样的人物,想独占不可能,总要备上几个美人儿,让他左拥右抱心中舒畅才好。”
被当成以色侍人的美人儿?夏小冬哭笑不得,再想想,倒也没所谓,说到底,还是被承认美貌不是?至于拥不拥抱不抱的,这红衣女子又说了不算。
在这样大庭广众的场合,真要争执起来,未免大家难看——如今同席的姑娘都没头没脑不怎么听得明白,还不如大家一起装糊涂好了。
张文娟看起来与在肃州的时候判若两人,闻言只是喏喏而已,垂头摆弄着面前的两根筷子,勉强道:“乔姐姐,回头五彩戏的东西,你最后选了什么?”
说起五彩戏,那姓乔的红衣女子登时来了兴趣,将夏小冬暂时抛在脑后,笑道:“昨晚让你帮我选,你这个也说好,那个也说好,真是个眼皮子浅不识货的。你看!我后来选了这个!”
只见那乔姑娘往身后一伸手,跟着的丫鬟登时心领神会,将一个两寸见方的小匣子递了过来。
张文娟给人当面奚落,却是一张脸平平板板不见表情,只凑过头去看那匣子。
同桌尚有几位别的姑娘,不觉都是好奇心起,好些目光张望过去。
匣子做工极其精巧,黄花梨的纹路打磨得莹润生辉,随意看去,只觉得整个匣子浑然一体,竟看不出如何开启。
乔姑娘得意洋洋地在匣子角的某处活动了一下,那匣子才自行弹开。即便是白天,仍然可以看到淡淡的光芒散出来。
大概就是所谓的珠光宝气吧。
里头躺着一颗拇指肚大小的珠子。
“哇——,”张文娟适当地出惊讶的低声惊叫:“乔姐姐你也太舍得了!这东西只怕要上千银子了。”
“嘁。”乔姑娘不以为然,撇嘴道:“说银子多俗气!这还是我爹中进士那一年,老家一位致仕的老族叔给的。真要买的话,只怕一千两还买不着呢。”
嘴里说着张文娟俗气。其实这位绕个圈子,还是说到了银子上头。
同桌一位穿黄的姑娘,正好坐在夏小冬与那乔姑娘之间,此时凑趣搭话道:“听到姐姐姓乔,难道是乔京兆家里的千金吗?我父亲是大理寺评事。姓杜。”
乔京兆并不是说乔姑娘他爹叫这个名字,而是指姓乔的京兆尹大人。
因为管辖范畴的缘故,大理寺评事和京兆尹时有往来,总有个面子情。(大概就相当于高院法官与京城市长的关系,不算近也可以不远。)
乔姑娘对这种明显的巴结并不反感,笑道:“正是,我就是乔巧儿。杜妹妹自己来的么?”
杜姑娘身后没有丫鬟,所以乔巧儿如此询问。
“这里自有人服侍,我也就让她下去吃东西去了。”杜姑娘只带了一个丫鬟,若是这个时候不让人去吃饭。那丫鬟就得饿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