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兰儿的婚期了。”岳云想了想,决定推门进去。
从决定好结婚的日子起,兰儿就变得沉默寡欢,做妈的当然知道自己女儿在想些什么,这种由父母作主的媒妁之言,除了难以接受之外,又带着些许惶恐。
兰儿和浩天也才见了几次面,又因南北相隔,接触机会更少,徐家又急着办婚事,也就顾不了他俩尚未培养感情了。
要不是二个月前,沈勤去参加了同学会,遇上了徐逸轩,也不会想起十多年前的玩笑话。
那时,一样是同学会,沈勤带着甜蜜可人的兰儿一道去,当年兰儿才八岁,就可瞧出日后将是个美人胚子,粉嫩的瓜子脸,浓密的睫毛覆着大大的眼,眨起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
“再过几年,等小兰儿长大了,一定要让她当我们徐家的媳妇。”徐逸轩同沈勤开着玩笑。
多年后,徐逸轩的事业版图愈扩愈大,但他仍不忘在南部乡下有个死忠兼换帖的老同学,虽然忙着工作不能前去关询,倒也时时电话问候这位坚持艺术理想的穷作家,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这次同学会,徐逸轩又提起这件事,同学会后,沈勤就接到徐逸轩提亲的电话,沈勤便答应了。
“爸,您不觉得这样就决定,很夸张吗?”兰儿当时不能接受事实而抗议着。
“这样的有钱人家,别人想攀都攀不上,况且徐伯父又那么喜欢你,嫁过去必然会善待你,女孩子长大了就是找个好归宿,爸妈也算了了一桩心事。”沈勤安抚着兰儿。
“我不愿有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兰儿依然不愿点头答应。
“我和你妈还不是凭媒的之言结婚的,到现在感情不是好得很吗?”沈勤抚着坐在身旁老伴的手。
“除非有更好的理由,否则你们是说服不了我的。”平日柔顺乖巧的兰儿,现在却挺固执的。
“我们家受徐伯父的照顾已经很多年了,爸爸身体一直不好,写作的收入也断断续续的,若不是靠徐伯父资助,凭你妈去上班的薪水,哪够支付你和弟弟的学费呢?”沈勤徐徐吐出他对徐逸轩的感激。
“报恩和感情是两回事。”
“我和徐伯父的私交是不可言喻的,从读书到各自成家,我们一直不忘彼此关心,尤其当他飞黄腾达之后,仍不忘我这个经济状况不佳的老同学,令我很感激,换作别人,早已避之唯恐不及了。”沈勤眼中隐泛泪光。
“一直以来。我也很感谢徐伯伯照顾我和庭恩。”
“浩天人长得不错、徐伯父会肯把辛苦创下的事业交付给他,可见他必是个人才,嫁给他,对你是个很好的安排。”沈勤对未来的女婿很满意。
“以徐浩天的条件,他怎么可能会同意这样的婚事呢?”兰儿态度软化下来。
“听你徐伯父说,浩天几年前感情受过创伤之后,就拒绝接受任何感情,若不是你徐伯伯看了八卦报纸的过分报导而大发雷霆,他还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好不容易浩天点头了,你徐伯伯南下一趟亲自开口,爸爸怎能不答应,我和你妈也辛苦了大半辈子,总希望你往后能过得幸福啊。”
自从和父母一番剖心深谈后,兰儿也不再坚持,默许父母忙着即将逼近的婚事。
“兰儿,别想太多了,早些休息,明儿一早可有得忙呢!”岳云推开门,落在眼里的就是女儿发着呆的侧面,内心不舍之情愈来愈浓。
自提亲那日以来,大家心里都有些不舒坦,那天徐家带着独生子徐浩天来拜访,岳云的心就凉了大半截,只有沈勤表面还强颜欢笑,沈家两老万万没想到浩天居然拄着拐杖,一跛一跛的走进门来。
凭良心说,浩天除了一条腿不方便外,可称是一表人才,谈话得体有礼貌,身材挺拔,五官俊朗,只要不拄拐杖走路,任那个女孩看了都会心动的。
“兰儿,你是不是怨爸妈把你的婚事决定的太草率了。”岳云看女儿没说一句话,压抑在心中好些日子的愧疚伴着泪水盈满眼眶。
“妈,没事的,别担心了,我只是不习惯一下子就要结婚的事实,有些调适不来,其实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兰儿抚着妈妈的肩膀,安慰着比自己还难过的母亲。
唉!父母原是一番好意啊,也没料到有意外状况。再说,她心中纵使有百般不愿,却又不能绝情的拒绝已经肉体受过伤的人
单纯的兰儿,为了多了解徐浩天这个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开始注意报章媒体关于徐浩天的任何报导,虽然只见过几次面,却对他的温文尔雅印象深刻,每当翻阅到关于报导他的文章,相片中潇洒的身影都让她不自觉的脸红心跳。
“你们还这么不熟悉,我真的开始后悔答应的太快了。”
“只因为您和爸爸突然发现他跛了一条腿吗?”
“这只是我们担优的一点,想想看,我们对他的事都一无所知。”
“既然都答应了婚事,就别再多想了,况且他的优点也不少,是表面看到的都很不错,而且我也对他愈来愈有好感,我相信们会成为一对很好的夫妻。”
“你这么想,妈就放心多了。”
“妈,今晚我想早点休息,明天可是个大挑战呢!”兰儿故作轻松的说。
繁复的礼节及累人的应酬,宴会落幕之后还要面对一个陌生的丈夫,兰儿愈想心里就愈不安。
累了一天的兰儿,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溜回休息室内,正想脱掉颈上那条大钻链及手上刺眼的钻戒——
“兰儿!不急,待会儿还要开舞呢。”徐浩天及时阻止她卸下首饰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