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多问,调转了车头往小巷驶去。
车被卫恕开得飞起,潘望秋不禁在想,对方开那么快是不是想快点摆脱自己,毕竟他们八年前的分开对卫恕而言绝对算不上什么愉快的事。
潘望秋在初二的时候转学到卫恕所在的学校,他那时性格古怪,被同学所排斥。
冷嘲热讽和永远被排斥于集体外都是轻的,他经常会在各个地点、各种时间被他的同学殴打或使绊子。
在一个雨夜,他看蹲在街角的卫恕实在狼狈,大概是出于同病相怜的心态,他上前询问是否需要撑对方一段,两个人就此相识。
从那之后,大概是为了感谢潘望秋的“一伞之恩”,潘望秋每每受到同班同学的欺负,当时还是小混混的卫恕就会教训那些校园施暴者一顿。
“黑吃黑”在遭遇校园暴力时异常奏效,那些人逐渐收敛,不再对他使用热暴力。
冷暴力虽然也难熬,但他好歹不用在午夜担心压到一身伤了。
不久后,卫恕向他告了白。
男生宿舍下的路灯是昏暗的,周围是围作一圈的同龄少男少女,潘望秋很难说他说以什么样的心情跟着卫恕来到人群中心的。
卫恕点燃了潘望秋现在都叫不出名字的烟花,烟花在人群头顶炸开,发出了金色、耀眼的光;周围是不绝于耳的欢呼声和起哄声,他们都让潘望秋答应卫恕。
卫恕含着笑,手捧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问:“让我成为你的男朋友好吗?”
说不清是在人群的鼓动下骑虎难下,还是出于想为自己找一个靠山的考虑,抑或是他感动于卫恕对他的好,总之他虽然没有明确的口头答应,但还是半推半就地接下了那束玫瑰。
后来,他与卫恕在校园中接吻被欺负他的那群人拍到,他们将那张照片打印了数份逐一分发给他班级的人,并且将那些照片送到了老师的办公室。
老师将他叫去谈话,问他是否在和卫恕交往。
他想起家中父母的棍棒,面对着照片与一系列监控录像的铁证,仍是摇了头。
但他没想到,卫恕主动去找了老师,承认了这件事。
他们俩所在的学校是当地的重点中学,对谈恋爱这件事本就不包容,更遑论恋爱双方都是男生。
卫恕当时为了认爱还迫不及待地跟老师说,他愿意承担一切惩罚,包括转学以及被劝退。
但古往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今来,在主流中犯错,受惩罚的往往是弱势的一方。
那时卫恕的父亲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商人,而他的父母仅仅是一对外来打工的寻常夫妇,学校甚至没有让两个少年参与对他们的宣判;潘望秋只知道,他父母一同去了学校,带来了一个转学通知。
在此之前,潘望秋的父母处于一种多年不曾见面,但也不离婚的相处方式,美名其曰为了孩子的成长。
潘望秋出的这件事无非是对他父母自以为的教育方式的彻底否决,但大多数家长从不会反省自身,只会遇事不决怪孩子。
他们要将潘望秋送到戒同所。
年少的潘望秋对那个地方的恐怖早有耳闻,他跪在父母面前痛哭忏悔,说自己并不喜欢卫恕,也不喜欢同性,只是图一时新鲜才答应卫恕的追求。
这样的解释并不足以完全平息他父母的怒火,潘望秋便拿起手机,将□□联系人一个个删掉,将原来的电话卡掰了个粉碎,当着他父母的面与过去的自己做了个割裂。
他父母终于相信了他的话,而他却不敢再回首那段往事。
这些年间,他早就听说卫恕发了疯似地在找他,甚至于将他的转学原因归咎于自己,到初三就早早辍学了。
潘望秋觉得自己毁了卫恕,也不知卫恕成人后可曾怪过自己。
“望秋,望秋?”
“啊?”潘望秋猛地回过神来,这才反应是卫恕在叫自己,他定了定心神,面有歉意的开口,“不好意思,刚刚发了会呆,你说什么?”
“哦,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卫恕挠挠头,“我看你一直盯着这束花,问你它好不好看。”
潘望秋这才仔细打量起面前的花,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那束花中最大的向日葵正对着他,似乎在对他笑。
潘望秋纷乱的思绪安定了不少,他点点头:“好看。”
“好看你就带走吧。”
潘望秋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卫恕又道:“我路过花店顺手买的,打算摆店里,你要是嫌放家里占位置。抽两支回去?”
潘望秋觉得自己似乎很难拒绝,只得含糊地应上一声。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