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心:“哪能怎么办呢,有药就不错了,以前听久在宫里的嬷嬷说好些犯了事挨了罚的奴才别说药了,临死前连水都喝不上一口。”
蕋心:“娘娘气着也管不着咱们,这些日子也只能靠自己了。等会儿让人再给另外两个送去些,记得叫小盛子别多嘴,省得又挨罚。”
簌心:“你说起这个来我就担心,他是气糊涂了才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我身上的伤没你们的重,我看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一进小盛子和小茂子的屋,就听见趴在床上的小盛子不绝于耳受了天大委屈的哼哼声。同病相怜中她也不再说他放肆没规矩,放下药嘱托好便离去。
小盛子:“哎哟喂,你轻点!这些个狗娘养的心真够黑的,那日爷爷得了势一定要狠狠的打回去。太医院这些见人下菜碟的东西,两瓶药都不给,良心都被狗吃了!”、
小茂子取来桌上的抹布塞进他嘴里叫他安静些:“你小声些,再说些乱七八糟的被人听见了咱们都没命了。”
小盛子呜呜呜了一连串,接着又是捶床又是抱着枕头哭嚷,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睡过去安静下来。
半夜里,小茂子醒来,他感觉身上的疼少了一两分,于是忍不住想三阿哥还是个小孩,那么高摔了下来手都折了那肯定很痛的,也不知他现在哭没哭,能不能睡好。
第二日,冰室的星儿和艾尔正拖着一车冰块正要送去启祥宫,路上她们正巧遇上了要去御膳房取燕窝和小食的暖云。
远远的瞧见她俩辛苦卖力的拉着冰车,暖云便发了好心迎上去从食盒里取了一小块燕窝糕掰成两半给她们。
暖云:“快吃吧,吃完了有了力气干活就不累了。”
星儿:“姐姐给了我们,万一被娴嫔娘娘发现了怎么办?”
暖云:“小小一块不会的,你们别说出去就行。”
她俩接过趁着无人看过来匆匆吃下,互相检查了嘴上身上没有残渣留下才告别了暖云继续朝前走去。
到了启祥宫,她们又要把冰块放到屋里盛冰的缸中,冰块太沉,她们俩合力搬也非常吃力。贞淑正说着便出去叫人来帮忙,刚出去没几步便听见一声惨叫,接着就是小儿一阵接一阵的啼哭声。
等她跑回去时便见到一地碎裂的冰块和星儿脚上的淤血,原来是两人抬冰的时候没抬好,冰块掉下来砸到了脚受了伤。
她还来不及带她们下去治伤,就看见弘历身边的人匆匆过来说皇上和小阿哥被搅扰了午休,要带她们下去受罚。
脚趾不断冒血疼得站立不稳得星儿眼泪止不住直流,一旁的艾尔连忙跪下求着那太监说能不能别罚星儿,只罚他一个。
那太监只想赶紧办完了回去好交待,所以并不理会她们的哀求,贞淑还没来得及去搬救兵她俩就被带出去按下要被杖责。
屋外一阵接一阵的哀嚎传来,屋内婴儿的哭声不绝于耳。金玉妍抱着和乳母怎么哄也没能让永珹安静下来。
弘历只觉得周遭一片狼藉便满心烦乱。金玉妍要哄孩子还要哄她,面上还不能露出嫌弃之色,完全没顾念到外头正有人受罚。
过了一会儿,外头安静了,永珹也重新睡了过去。玉妍把孩子重新放回床上,弘历俯下身想在陪着孩子睡一会儿时,刚刚那传话的小太监又跑来了进来。
小太监告诉弘历,那两个宫女受不住责打已经昏死过去了,看样子似乎是活不了了。在杖责的过程中她们还吐出一些只有宫里娘娘们才能用的贵重糕点,恐怕是她二人僭越,偷吃了不该吃的。
弘历轻轻逗着熟睡起来憨态可掬的儿子,整个人也被十足的睡意包裹着。现下他最想陪着儿子好好睡一觉,对于这样的事也无心细究。
既然僭越了就按宫里的规矩处置了就是,别再来烦朕。
于是乎贞淑眼睁睁的看着这俩刚刚还活生生的年轻女孩转眼间跟死人似的,她们俩被人拖起时歪着脖子低着头气若游丝,腰部以下血肉模糊让人不忍直视。
不忍那两个小太监像对待什么不要的东西似的拖走她们,她叫来宫中的其他小太监帮忙将她俩抬了下去。
“贞淑姐姐,那两姑娘还有气儿呢!”小太监回来悄悄和她说着自己留意到的事。
“可是皇上已经发了话要按宫规处置,就算娘娘去了也未必拦得住。”贞淑急得跺脚,眼下她也束手无策了。
“唉,只能看她们的造化了,如果没有吐出那些糕来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眼下就难说了。”小太监摇摇头,满心可惜了了的下去干自己的活儿去了。
回头金玉妍听完这事直呼是造孽了,不小心被重重的冰块砸伤了脚已是不幸,又因为一点糕点罪加一等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她叫来一个机警利索的太监去冰室打听看看人还有没有气,有的话就赶紧叫了太医去治。她的孩子还这么小,她这个做额娘的怎么也不能让他染上这些流血的事。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小太监就回来复命了,两个宫女都还没等到返回冰室的住所就断了气,眼下石首已经被运出了宫外。
金玉妍希望落空,回想着白天外头那一阵接一阵的惨叫声便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贞淑在一旁更是懊恼不已。
金玉妍:“好了,人死不能复生,咱们再难过有什么用?明天你去打听看看她们在宫外还有没有什么家人,拿些东西送过去吧。宫中服侍一场落得这个下场真是可怜。”
贞淑:“知道了。主儿,万一奴婢哪天也被皇上一声令不分青红皂白的下打死了怎么办?”
金玉妍:“瞎说什么呢,有本宫在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儿。”
贞淑:“这些日子皇上脾气秉性变了许多,动辄不是打就是罚的,连王公公这几日都不敢放松,旁儿的人就更别说了。”
金玉妍:“你说得这些本宫也有所耳闻,今日跟皇后娘娘还说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人都暴躁了,真是难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