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庭单手抄袋走着,走廊上雕花复古的水晶吊灯光线十分明亮,苏窈隐约觉得陆东庭走路有些不稳。
她走到他身侧,以防他撞倒,顺便问了一句:“你带司机过来了吗?”
“没有。”陆东庭径直往前走着。
苏窈想没带就算了吧,反正她会开车,这会儿一出来,凉透骨的夜风刮来,她冷得一哆嗦,连睡意也消失了。
她裹紧了风衣外套,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陆东庭突然踉跄了一步,陆东庭个子高大,眼看就要收不住往前倾,苏窈赶紧拉住他的手臂,她刚将他稳住,陆东庭身子便往右倾斜,长臂顺势往她肩膀上一搭,将身上的重量全部都压在了她身上。
“陆东庭,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苏窈觉得肩膀上像压了铁一般,他这么紧贴着她,她才闻到他身上一股浓浓的酒精味,已经盖过了那层淡淡的清冽烟草味。
苏窈被压得动弹不得,一手伸到肩膀处拉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不得不把住他的腰,这样受力才能均衡一点。
她艰难的抬起头看了一眼陆东庭,他正紧皱着眉,伸手抵着眉骨,薄唇紧紧抿着,浅麦色的皮肤有一层很薄的红。
被他压着走,苏窈简直叫苦不迭,路遇服务生,人家好心问一句:“小姐,需要帮忙?”
结果陆东庭像打马向前一样冲她背上一拍,“走。”然后将她压地更紧。
苏窈觉得自己现在有点生气了。
她又不得不拒绝别人好意,一路半扛半扶的将他弄到车旁,苏窈伸手去他裤袋里掏车钥匙,一边要伸手扶住他,掏了半天都没找到,她累到耐心耗尽,发气一般胡乱捣一捣,倒是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苏窈面如火烧,抿着唇说:“你自己掏。”
她幽幽瞪他一眼,颇有恼羞成怒的意味。
陆东庭眼睛都没睁,说了句:“在右边。”
苏窈看着紧闭双目、醉意深沉的男人,终是气不过的咬咬牙,“陆东庭,你玩儿我呢吧?”自己知道在哪儿却不动手。
苏窈重新动手摸出车钥匙,将他弄进车里,随后气喘吁吁的坐上驾驶座,刚要发动引擎,陆东庭手背搭在额头上,用酒后浓浓的鼻音说:“安全带。”
苏窈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他好半晌,“你到底醉没醉?”苏窈觉得小腹隐隐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例假快来了,
见他雷打不动的样子,那股难受也不像是装出来的,遂探过身去给他系安全带。
手无意碰到他的时候,他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117。那你想怎么样呢?
117。那你想怎么样呢?
原本闭眼靠着的男人,突然就这样牢牢攥住了她,就像是被惊醒的兽做出的本能防御,苏窈完全被吓了一大跳,她睁大了眸子去看他。
苏窈刚才探身过来拉安全带,身体呈倾斜的角度,刚才被他一吓,她往下坠了些许,此刻,脸就正对着他的胸膛。
天际紫得发黑,夜幕之下,她一双杏眸圆睁睁的,夜色为背景,衬得眸光水漉漉的,陆东庭抓着她手的力道松缓了一些,但还是将她紧紧握着,右手大拇指的位置就正好搁在她左手腕间的动脉上。
陆东庭垂眸看着姿势扭曲、不得不靠另一只手支撑着他的大腿来稳住自己身形的女人,带着薄茧的拇指清晰的感受到她细腻皮肤下跳动的脉搏,他稍微动了动手指,便又能感触到她腕颈的褶皱和纹理。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苏窈觉得醉了之后的陆东庭,专注的目光里,熠熠光彩中掩藏着深情。
明明喝醉的是他,怎么头晕的变成她了?
“你放开我吧,我开车。”苏窈目光闪烁着,语气有点飘,她抽了抽自己的手腕,陆东庭没用力,但她就是抽不出来。
陆东庭不知作何想,目光沉沉地伸出了左手,抚上她耳边的鬓发,用很温柔的嗓音说:“怎么瘦了?”
苏窈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的,总之情绪有波动露怯的时候,视线就会变得模糊,手脚发软,和她上学的时候上台发言、和实习公司第一次做ppt报告的时候一样。
“问你。”见她巴巴的睁着眼睛不说话,陆东庭出言提醒她回答,手也随之搭在了她的背上,这姿势就像是他将人拉进怀里抱住似的。
苏窈嗓子发干,她眼睛眨动几下,“换季,胃口不太好来着。”
接着,苏窈便见他一本正经的将食指和中指按在她的脉搏上,像老中医把脉一样,被苏窈吃惊的问他干什么的时候,他翘起唇角,眼底漾起淡淡的笑意,但又像石子落入无波的一汪水中,惊起圈圈涟漪之后,又迅速的归于平静,他也很快的收了笑,沉默的摩挲着她的手腕。
陆东庭很爱做这个动作,以前被他握住手腕的时候,他也爱用拇指轻轻在她这块体温高于其他部位的一小块皮肤上摩挲来摩挲去,激起她一阵酥麻的战栗。
喝醉的陆东庭让苏窈应付得很仓促错乱,跟平日里的他看似没什么差别,但又有很大的区别。
想起之前的日子,他们几乎连肢体接触都没有。
只有某天晚上,她睡觉的时候翻身,滚来滚去无意间手脚碰到了他某个地方,苏窈幽幽醒过来的时候,手背正搭在他那个地方,隔着布料她感受到某处巨物正在苏醒,她条件反射的去看他黑夜里的眼,发现他正目光凉冷却又炽灼的盯着她,吓得她困意顿醒,一下子翻身到床沿,一晚上都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
之后睡觉她都会刻意离他远些,怕自己睡觉不安分,半夜又出现这种情况。
但除了那次之外,这段时间里,她再也没见过他这样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