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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梦魇（第2页）

初棠打开食盒，里面是几碟精致的小菜和一碗热腾腾的粥，她盛了一碗粥递给沈玉羡：“趁热吃吧。”

沈玉羡接过粥，喝了一口，只觉得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他看着初棠，突然问道：“棠儿，如果……如果我战死了，你会怎么办？”

初棠闻言，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不会的，你一定会平安顺遂，玉羡你不要吓我好吗？”

沈玉羡随即裂开嘴：“我开玩笑的，来人送皇后娘娘回宫。”

很久，陆衡被释放的消息传到初棠耳中时，她几乎不敢相信。

她踉跄着奔向牢房，远远地便看到陆衡的身影。

他消瘦了许多，原本挺拔的身姿也略显佝偻，可他脸上却带着释然的微笑。

“衡儿！”初棠扑进陆衡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泪水瞬间决堤。

“娘……”陆衡反手抱住初棠，声音哽咽。

母子二人相拥而泣，压抑在心中的痛苦和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周围的狱卒默默地转过身，不忍打扰这来之不易的重逢。

良久，初棠才稍稍平复了情绪。

她捧着陆衡的脸，心疼地抚摸着他脸上的伤痕。

“疼吗？”

陆衡摇摇头，“不疼，娘，孩儿没事。”

初棠仔细端详着陆衡，他的脸颊消瘦，下颚的线条更加分明，往日里神采飞扬的双眸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她心疼地抚摸着陆衡的脸颊，指尖触碰到一道细小的伤痕，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怎么回事？”

陆衡别过脸，躲开初棠的目光，含糊不清地说：“不小心磕的。”

初棠哪里会信，她一把抓住陆衡的手腕，语气急促：“衡儿，你跟娘说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在牢里，他们是不是对你……”

陆衡感受到母亲颤抖的手，心中一酸，他反握住初棠的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娘，我真的没事，您别担心。”

他顿了顿，语气低沉，“都是孩儿的错，若不是孩儿与赵显起了冲突，也不会惹来今日的祸端，害得娘您如此担忧。”

初棠闻言，眼眶再次湿润，她紧紧握住陆衡的手：“傻孩子，说什么傻话！你没错，被人欺负了就应该勇敢地站出来。娘从小就教导你，要正直，要勇敢，要有担当。你做得很好，娘为你骄傲。”

陆衡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地抱着初棠。他知道，母亲这是在安慰他，也是在鼓励他。

他怎么能让母亲失望呢？

“娘，孩儿以后一定会更加小心谨慎，绝不再让您担心。”陆衡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坚定。

初棠欣慰地笑了，她轻轻地抚摸着陆衡的头发：“好孩子，娘相信你。”

从牢里出来，陆衡明显变得沉默寡言，原本活泼的性子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蔫了下去。初棠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知道，这次的牢狱之灾对陆衡的打击很大，他需要时间来慢慢恢复。

回到宫中，初棠吩咐下人准备了陆衡最爱吃的菜肴，想借此让他开心一些。可是，陆衡却只是草草地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神情恹恹。

“衡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初棠关切地问道。

陆衡摇摇头，强颜欢笑：“没有，娘，孩儿只是有些累了。”

初棠知道他在强撑，也不再勉强，只是默默地陪在他身边。

夜深了，陆衡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牢狱中的阴暗潮湿，狱卒的冷嘲热讽，以及赵显那阴狠的目光，一遍遍地在他脑海中回应。

他翻来覆去的似乎的听到一个阴狠潮湿的声音在朝他索命——

“陆衡，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