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已经能把羽毛笔变成魔杖了,真的吗,迪戈里?”
入学后的第一个周末,两只小鹰和一只小獾齐聚图书馆(由于某两只小狮子拒绝把大好时光“浪费”在这种学习小组上),占据了角落里的长桌一起写作业时,维丽特这样问道。
“那并不是能使用的魔杖。”塞德里克就停下书写的动作,把笔放在墨水瓶里蘸了蘸,“嗯……事实上,它们只是外形看起来差不多而已。”
“梅林的胡子!拜托,迪戈里,只是看起来差不多也已经很酷了好吗?格林教授在我们学院的课上简直要把你夸成一株开了花的泡泡豆荚。”维丽特忍不住惊叹。
格林教授就是负责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变形课的老教授。她看起来最少也有一百岁了,总是踩着双保暖效果一级的镶毛龙皮靴子,身上披着深紫色的巫师长袍。
“嘘,嘘——”
塞德里克手忙脚乱地制止住了维丽特因为激动,所以还在持续上扬的声音。他回头朝正严肃地看向他们这边的平斯夫人笑了一下,又看了眼刚刚写完魔药课作业、已经趴下去补眠了的艾薇塔,确认这家伙还沉浸在香甜的梦乡里,这才重新压低了声音:
“这并不是很难。我是说,大家只要找对方法,多练习都很容易就能做到。”
“不,当然不是!”
维丽特本能地想要反驳,但意识到刚刚自己加大音量引起的麻烦,又紧忙捂住嘴巴,露出个歉意的笑容——具体表现在她本来圆溜溜的眼睛都乖巧地弯成了月牙儿,也随之用气声开口:
“怪不得薇比认为你过于谦逊了。但不是我说,迪戈里,‘过分谦虚’(维丽在“过分”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有时候可不是什么好品格,尤其是在拉文克劳。”
总是和周围人都打成一片的女孩皱皱鼻子,难得像是不那么高兴:“就像现在,我们学院暂时只有爱德华·坎贝尔和罗杰·戴维斯能完美地把火柴变形。而我变出来的针经常没有针眼,所以就被总戴维斯那个家伙拿来嘲笑。”
“想想吧,迪戈里,别说他的变形术现在用得还没有你好,”维丽特气呼呼地露出个像是牙疼的表情,“要是戴维斯真的那么厉害,我再和你一样谦虚老实,他还不得像只公鸡似的成天在我面前乱晃!”
没想到塞德里克听了这话脸色却有点奇怪。
男孩本来腰背坐得笔直,此刻下意识朝自己的右手边微微侧过身子——那里有个姑娘,正头上蒙着斗篷帽子、胳膊底下枕着凯瑟琳伯母送她的《让你自己过个瓶中狂欢节!》呼呼大睡,黑色的长发柔顺地沿着秀美的颊侧滑落。
“福西特也没有成功吗?”他疑惑道,又想起面前这两个家伙是同姓的堂姐妹,于是舌尖打了个转儿,连忙补充:“我是说……嗯,艾薇塔。”
“薇比也很不错啦,不过比起那两个次次完美的男生就要差一些。”维丽特说起自己堂妹时还是很骄傲的,“基本上能做到十次里成功八次。”
这下塞德里克的表情从不小心吃了耳屎味比比多味豆的古怪变成了一种更为复杂的疑惑。
之前他和艾薇塔私下闲聊的时候,明明就确认过,对方对很多魔法掌握得都相当扎实,水平绝不逊色于自己。
按理说一周过去,不可能现在还不能掌握把火柴变成针这样入门的变形技巧啊。
但很快,他就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微微瞪大了双眼。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正好这时候,维丽特在整理魔药课笔记时遇到了一点小难题,就用手碰了碰艾薇塔搭在桌沿上的手臂:“嘿,薇比,火龙血已知的十二种用途最后一种是什么来着?我写得太潦草了。”
艾薇塔半梦半醒地撩起眼皮看她一眼,勉强抬起脑袋也是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含糊道:“……治疗疣。”
图书馆里到处都弥漫着羽毛笔和羊皮纸接触摩擦时响起的沙沙声。而女孩显然是把这当做了某种有助眠功效的白噪音,她盖着暖洋洋的阳光被子,把手臂往怀里一缩,眼见着就要在见到睡神修普诺斯前先和桌角来个亲密接触——
千钧一发之际,塞德里克则是放弃了自己即将滑落的作业(任它们噼里啪啦地摔了满地),而选择依靠未来赫奇帕奇球队优秀找球手的敏捷向前一步,伸手托住了艾薇塔的脑袋,成功避免掉一桩惨剧的发生。
他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印证下自己的判断,就也顺势问道:“福西特,水仙根粉末和艾草浸液配制在一起的结果是?”
“生死水。”迷迷糊糊睡在他掌心里的女孩嘟囔着开口。
塞德里克英俊的眉毛一跳:“如果我急需一块牛黄
解毒,应该到哪里去找?”
“去药箱啊……不然就是牛胃里了。”
“那么,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的区别在于?”
“乌头就是乌头,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