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村得救了,危机解除,只不过这一地的尸体让村民们心里惶惶不安。
在这山里老老实实种了一辈子地的村民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现在的心里除了害怕就是惊悚,尤其是当他们看到最后万箭齐发剿灭马匪的场地的时候,一些心理承受能力差一点的直接就吐了出来。
老村长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孙儿,万幸他还活蹦乱跳地站在自己面前,颤颤巍巍的老人家望着满目疮痍的村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但眼下除了感伤他也没别的事情可做,毕竟当贼人入侵村子的时候,他这个村长只敢躲在屋子里发抖。
而经过这一场变故,村里的年轻人们对很多事情都有了别的的看法,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老槐村会迎来一些改变,常年坐在位置上的老人们也该挪挪屁股了。
后续的善后工作当然是交给了镇南府的这些军士,这些军士各个雄壮,刚刚从巷子里现身的时候都列着整齐的队列,这与宁殷见过的那些镇南府巡卫可大不相同。
他们身上都披戴着整齐的制式甲胄,就连配备的武器都是成套的。单单从他们身上的那些甲胄来看,与常规的板式甲胄很不一样,身上多个部位均是采用细密的连锁防护结构,各个部位的甲胄层层叠加,再加上暗红色的刺绣镶边,不论是外观还是质地都看上去不简单,总之肯定不是什么便宜货。
“这些军士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宁殷在心里感到疑惑,他以前虽然不爱出入兴安城,但城里都有哪些势力和武装他还是十分清楚的,但今儿这伙军士他是真没见过。上次在镇南府越狱的时候也不见这些人出来阻拦,想到这儿,宁殷甚至拿他们与直属于萨拉寻的骁卫做起了对比,得出的感觉的是不相上下。
回到现实,这些数量众多的马匪们的尸体会被统一放置在一个地方,然后进行焚烧。甚至都不用登记,重案司的人领头,这些人可以直接当场诛杀,死后的灰化作田地的肥料。
可叹,这支在过去半个月里搅得附近乌烟瘴气的乌拓帮,最终还是死在了官家的手段下,还死得这么惨。
不过是罪有应得罢了,他们在之前犯的罪理应有这样的结局。
陈愚从一众染血的尸体中找到了乌拓徐,这老家伙被好几支利箭刺穿了胸口,身上的兽袍被鲜血染成鲜红。最要命的还是射穿了他喉咙的那支箭,不偏不倚刚好贯穿气管,这样的伤就算神仙来了都救不活。不过这老家伙倒是硬气,到死都没有哭喊过一声,现在还死死地握着手里那把古老的弯刀。
眼前一亮,陈愚从死透的乌拓徐手里夺下那把刀,拿在手里仔细翻看。这的确是一把很不错刀,单从重量上来说就可以断定这古刀的材质一定不简单,尤其是刀身上那些古老的符文,虽然看不懂,但只是看上几眼就会被它们深深地吸引。
“这刀不错,埋了实在是可惜,”说着,他从乌拓徐身上扯下一块干净的衣裳布片将弯刀上的血渍擦干,擦干净的古刀更显几分典雅了,忍不住嘴角一扬,随后冲着白长君一笑,“等我拿回去在百兵楼换个好价钱,回头请你喝酒。”
白长君略微一笑,重案司从不过问这些细节,死者身上少了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不影响案件推进,白长君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眼前这些人都是该死的马匪,死了最多只会在今日的卷宗记录上写上一句“重案司捣毁天陷谷地带的马匪,头领连同手下被尽数诛杀”。
这些马匪再怎么猖獗,最后只不过是镇南府笔下一句简单的文字而已,白长不屑于这些,他现在的心思不在眼前这些尸体之上,他们本就是该死之人。
转身往回走,白长君看向从开始到现在都一直在静静地注视着一切的望云泽两位,他们很镇定,比白长预想中的还要镇定,像是在一开始就知道镇南府的所有行动意图一般。
走近了,白长君双手抱拳微微弯腰行礼,招呼道:“在下镇南府重案司领队,白长,刚刚的场面有些过于血腥了,希望没有吓到二位远方来的朋友。”
宁殷摆了摆手,看他的样子的确不像是受到什么惊吓,反倒是平静的很,旋即也抱拳回礼,正声回答道:“幸会,我是望云泽值守府任命的领队,林一。”
还是老样子,宁殷说出他的江湖惯用假名,这普通的名字如今搭配上他现在这张老老实实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坏人,说完还用胳膊肘顶了顶一旁站着的有仁。
有仁一直在注视着场中那些马匪的尸体清理,完全没有注意眼前白长君的行礼和招呼,被宁殷提醒之后方才反应过来,只不过也只是很简单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值守府,有仁幸会。”
“幸会幸会,两位朋友,”白长君如往常一样,给外人的感觉总是一副谦逊有礼的样子,这些礼貌和语气再配上他这张温文尔雅的脸更显得亲和,“先前我们遇到丁大人,他跟我们说起这里正在发生乱事,得到这消息我们就直接赶了过来,还好是赶上了,两位都没有受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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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殷摆摆手,从一旁的马鞍上取下水壶喝了一大口:“还好你们来得及时,不然我们可就遭殃了!这帮马匪真是猖獗,竟然直接敢袭击村子,这不是根本没把你们镇南府放在眼里吗?实在可气,该杀!”
“不过你们镇南府这工作好像也做的有些疏漏啊,官道附近理应畅通有序,治安良好,如今竟然还有马匪横行于此,还好今儿是遇到我们,这要是把近来前去南星城办事的某位大人给伤到了,你们镇南府可就麻烦咯。”
宁殷先入为主,不给白长君多说话的机会,仗着自己现在是望云泽的人,直接拿官道附近的治安问题开涮。他知道白长这家伙的想法多,从刚刚开始他就注意到了自己,若是让他找到说话的机会,保不齐会问一些互相试探性的问题,宁殷可懒得跟他纠缠,这人心思过于缜密,实在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