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沧海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我们学会讲**,其实是从上级领导那里传出来的。在接待上级领导时,讲讲黄色小笑话也是必要的。在桌上谈工作,太严肃又单调。可是我们这种基层干部与上级机关领导又没有友谊,谈不了什么私人话题,所以,大家都讲**,很容易引起共鸣。”
黄英抛了一个媚眼,道:“强词夺理,讲**还讲出理了。”
黄英向侯沧海抛出媚眼,这让熊小梅看到了把事情谈成的好苗头。
前来吃饭时,熊小梅特意将紧色毛衣换下。换下毛衣原因很简单,熊小梅身材好,虽然不如陈华丰满,却也是凹凸有致,曲线优美。黄英五官不错,但是身材单薄,可以形容为小巧玲珑,也可以称之为太平公主。在铁梅山庄吃饭,包间肯定要开空调,大家必然要脱外套。如果熊小梅穿那件显身材的紧身毛衣,不免让黄英黯然失色。
考虑到这一点,熊小梅特意找了一件稍显臃肿的毛衣。
侯沧海看见女友遮住身材的大毛衣,没来由有些心酸。
“我不喝酒。”当侯沧海给黄英倒酒时,黄英将酒杯捂住。
“沧海是老财迷,今天难得拿出茅台,喝一口,乖,只喝一口,喝了脸色红润,更漂亮。”陈文军在黄英面前说话温柔,充满爱意。
尽管侯沧海明白陈文军是在帮助自己,仍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三人合力相劝之下,黄英喝了三小杯茅台酒。喝过酒后,她脸色红晕,比平常漂亮许多。
喝过酒,四人到山庄顶部唱歌。
在或明或暗的包间里,音乐悱恻缠绵,营造出一种特殊气氛。两曲之后,侯沧海主动约请黄英跳舞。跳舞时,他微微弯下腰,在黄英耳边讲起大学里发生的趣事,引得黄英咯咯直笑。
第四曲是黄英唱歌。侯沧海这才抽空给陈文军讲了自己和詹军的战斗。陈文军沉吟道:“这事还得由黄英向黄书记开口,我差点份量。她对你挺有好感,应该同意帮忙。我觉得能办成,对于黄书记来说,这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一句话的事情。”
等到黄英唱完,侯沧海端着啤酒,和黄英碰了一杯,低声讲了自己的事。黄英爽快得紧,道:“这些基层干部素质太差了,侯沧海,我知道怎么处理。”
分手之时,熊小梅和黄英已经成了好姐妹。两人热情拥抱,还在耳边絮语。
小车先到了黑河家属院门口。
小车闪着红屁股消失在夜色里,侯沧海和熊小梅这才顶着寒风走进黑河镇家属院。詹军住在区政府家属院,在黑河没有住房。因此,两人走进家属院没有任何不适。
“老公,我今天是在表演,表演得不错吧。虽然是表演,但是我总觉得对不起陈华。”
“你不要有这种心理负担,我们做人的原则是不伤害其他人。”
“老公,你觉得事情成了吗?”
“应该成了。我要努力工作,赚大钱,让你在任何场合都能自由自在地显示身材。你受委屈了。”
“我没有这么矫情,把事情办成,比什么都强。”
两天后,让黑河镇所有干部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侯沧海被调到区委政法委。
詹军听到这个消息时,狠狠地拍了桌子。这两天他至少想了五种收拾侯沧海的方法,要让侯沧海在黑河生不如死。没有料到,自己报复的重拳没有打出来,侯沧海这个乌龟王八蛋脚底抹油——溜掉了。一股恶气在胸中冲突,差点让他吐出一口血。
侯沧海清理了办公桌,拿走私人物品。
陈汉杰开了一辆宝马停在镇政府大楼。等到侯沧海出门,他下车拉开车门。
由于侯沧海是詹军死敌,黑河镇政府干部都不敢送行。政府大院的窗口出现很多脑袋,望着走出大楼的侯沧海。
上车时,侯沧海回望一眼曾经奋斗过的大楼,看见很多同事在窗口偷偷摸摸朝院子里招手。杜灵蕴也在窗口朝外招手,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越流越多,停不下来,她怕被别人瞧见流泪,赶紧关上办公室房门。
侯沧海没有招手,在车外停留几秒钟,上了宝马车。宝马车示威性地响起持续不断的喇叭声,招摇地离开黑河镇政府大楼。
侯沧海的黑河岁月就此结束。
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被生活教训得体无完肤。
侯沧海握紧拳头,目光坚毅望着窗外,默默地念道:“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我,侯沧海,必然会成功,要将所有侮辱过、践踏过我的人都踩在脚下。”
侯沧海离开黑河镇政府之时,陈华正在审读各地报过来的信息,准备下一期市委宣传部的简报。她看到了一份反映黑河基层组织建设的文章,几乎没有阅读,就放到了不予采用的那一叠。她对从来没有见过面的黑河镇党委书记詹军产生了强烈恶感,只要是涉及到黑河镇的文章,以后绝对不会在市委宣传部简报中出现。
处理完简报,陈华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太对。为什么侯沧海受到委屈,自己这么难受?
提出这个问题以后,她变得心慌意乱。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经常想起自己喝醉酒后在侯沧海家里发生的事,对那个小帐篷印象如此深刻,没有随着时间流逝淡化,反而越来越清晰。她无数次告诫自己:“陈华,你不能这样,侯沧海是熊小梅的男人,和你无关。”
(第五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