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星期一。
江水源本来以为韩赟在月考后会好好休息两天,养足精神迎接下一次月考的到来,结果韩赟憔悴依然,甚至眼圈比以前更大。江水源忍不住问道:“小赟子,这两天不是周末休息么?你是干嘛去了?贫道可告诉你,虫二宝鉴虽好,正面也不能经常照,小心精尽人亡!”
“你不是贫道,是贫嘴!”韩赟打着哈欠笑骂道,“这两天虽然是周末,可我哪敢休息?前些日子加班加点总算勉强赶上老师的进度,可经过这次月考才现自己还有那么多知识点没注意到,还不得抓紧时间补习?接下来一旦讲评完试卷,各科老师肯定又要狂飙突进,这不得赶紧时间提前预习?结果周末这两天过得比平时还忙!”
看着韩赟精神萎靡哈欠连天的样子,江水源皱着眉头说道:“小赟子,要是照这样玩下去,你会把自己玩坏的!”
韩赟苦笑道:“那又有什么办法?反正不是我把自己玩坏,就是老师把我玩残,与其便宜了老师,还不如自己下手来得痛快!”
江水源微微叹息道:“要不这样吧小赟子,从明天开始我们俩骑一辆车,我骑车带你,我可以顺带锻炼一下身体,你也可以在后座上补个回笼觉,一举两得,一箭双雕。怎么样?”
“……好吧!”
谈妥之后,江水源和韩赟你追我赶杀奔学校。
学校的公告栏类似于一个纸质版的论坛,所有重大考试的成绩、学校举行的活动、校方布的消息、高等学校的招生简章都会在这里布,实在没什么可以布的时候则贴上报纸供学生阅读。所以一年四季无论什么时候,公告栏前总是围满了学生。
而今天围观的学生似乎更多一些,江水源与韩赟对视一眼,先猜测道:“奥赛社录取人员名单?”毕竟选拔考试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星期,就算改卷老师再惫懒,现在也应该批改完毕公布成绩了。
“月考成绩排名吧?”韩赟知道自己在奥赛社选拔考试中表现不佳,更多是浑水摸鱼、充当分母,基本上没戏,也不抱太大希望。而月考是他下了苦功、花费了很大精力准备的,而且觉得自己考得也不错,所以想尽快知道分数和排名。于是他就猜了这个答案。
“走,看看去!”江水源放好自行车招呼韩赟道。
两人快步跑到公告栏前,正准备削尖脑袋往里面挤,就听边上有认识的人说道:“瞧,他就是江水源!”“真的是他!”“原来他就是那个谁!”在这低沉而绵密的议论声中,人群主动给江水源让出一条小路,甚至不少男生下意识伸手捂住了下面。江水源若有所悟却又有些不敢相信,快穿过人群中的那条小路,来到公告栏前,果然看到几张让他等待整整一个月的通告。
第一张是淮安府军分区军法处和淮安府中联名布的调查报告,报告从江水源这批学生什么时候进入军营军训写起,一直写到江水源康复出院、军法处出面调查为止,事无巨细,无遮无掩,甚至连江水源踢爆黑脸连长一个蛋蛋的事情都如实写了出来。总体来说,调查还算公正,语言还算客观。而这份报告里也正面证实那个匿名举报者就是赵康夫!
第二份公告是淮安府军分区军法处对黑脸连长朱海华的处分通知,包括剥夺军衔、勒令退伍等。在通知最后,军方表明今后将对军训教官的行为进行约束,在正常情况下严禁使用暴力和出日常训练量两倍以上的处罚,学校老师也可以出面制止教官的不合理行为,避免此类事件再次生。想来这些都是回应江水源的专门要求。
第三份公告则是淮安府中对赵康夫的处罚通知。鉴于赵康夫挟私报复、造谣中伤并造成严重后果,校方直接给予开除学籍的处罚,自公告布之日起执行。也就是说,自今天以后,在淮安府中的校园里就再也看不到赵康夫的身影。这让江水源突然觉得胸中的烦闷之气尽去,天空都比之前明亮许多!
无巧不巧的是,在这三分通报旁边就贴着今年奥赛社五个组的录取人员。
在数学组,江水源与李知礼还有一个名叫张谨的同学以满分并列第一名;在物理组,江水源排在第三名;在化学组,江水源再次以满分荣登榜,而校花浦潇湘以97分的高分位居第三名;在生物组,江水源又一次出现在榜单上,而且是排名第五位。也就是说,奥赛社总共五个组,除了他没有参加考试的信息学外,其他四门全部高分上榜。
所有参加奥赛社选拔的高一新生中,唯一能和江水源媲美的就是石佛李知礼,不知是他也只报考了四门,还是报了五门有一门没能入围,他也是独中四元,其中两门第一、一门第二、一门第八,充分展示了他强横的实力。此外像柳晨雨、黄如晦等人都或中三门、或中两门,但无法和江水源、李知礼这两个妖孽相提并论。
韩赟自然榜上无名,不过他仍然非常高兴,挤出围观的人群后拍着江水源的肩膀大笑道:“猴子,今儿你是双喜临门啊,一个是沉冤得雪,一个是榜上有名,都是天大的喜事,看来你得好好请客才行!”
江水源心情也是大好:“行啊,到时候再邀上你们家浦潇湘,我们三个去赐福楼好好聚一聚?”
见韩赟神色有些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江水源还以为挠到了他的痒处,说起话来更加肆无忌惮:“到时候让你们家浦潇湘在边上弹个琴、跳个舞、唱个小曲儿什么,咱们哥俩吃着菜、喝着酒、聊着天、看着美人,绝对是神仙日子!”
“行啊,什么时候?”边上突然响起一个清泠的女孩子声音。
“什么时候?我什么时候都可以,具体时间你们俩定就行了,关键是到时候记得通知我,不准脱离群众私自行动,不准迷恋美色背叛组织!这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江水源可能太过得意忘形,浑然没想到身边怎么会有个女生在说话,还在自顾自地满嘴跑火车。
“要不就这个周末?”那个女声问道。
“周末几——”江水源还想继续胡扯,却感觉衣角被韩赟重重拽了一下,这才猛然醒过味来,赶紧转过头,结果现浦潇湘俏生生地走在他们俩旁边,感情之前那两句话都是她说的。江水源顿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呃……?”
浦潇湘却接着说道:“赐福楼我去过一次,包厢环境还行,但要弹琴的话估计会有些吵,而且我只会弹钢琴,赐福楼那里貌似没有钢琴吧?难道要把我家那架施坦威(sTeInap;sons)钢琴给抬过去?跳舞的话,你们会什么舞,伦巴、恰恰、桑巴、探戈、华尔兹、弗拉明戈?总不可能让我一个人在那里跳一段芭蕾、踢踏或者民族舞吧?唱歌的话只要不是歌剧、京剧那些高难度的曲目,普通的流行歌曲我都会唱一点,尽管不太专业。不知你们想听什么?”
江水源呆滞了有那么两三秒,然后犹如脱了缰的野狗一般拔腿就跑,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阴暗心理,丝毫不顾韩赟的死活,分分钟跑得没影了。
韩赟顾不上谴责江水源没义气,生怕惹得浦潇湘雷霆大怒,当下搓着手有些笨拙地想要替江水源开脱一两句。没想到浦潇湘不仅没有生气,看见江水源被自己吓得狼狈而逃反而乐得捂着嘴巴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是有贼心没贼胆的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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