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了以前,欧阳锋救那几人,多半是为了谋夺《九阴真经》。如今,他既已通过洛璃取得经文,却正是心情大好,连带着看老叫花与老顽童也变得顺眼起来,竟然难得地发了善心。
不过片刻,洪七公、周伯通一行六人便上了船,出现在洛璃他们眼前。洛璃抬眼望去,却见几人衣衫凌乱、披头散发、身上或多或少受了些伤,狼狈异常。
洪七公几人见着欧阳锋他们,皆有些尴尬,只有周伯通四下望了望,咋呼着道:“老毒物,这是你自己来救我们,可别指望我会向你报什么救命之恩。”
“自然不会。”欧阳锋的视线一一扫过几人,忽然间觉得有些无趣,他招招手叫过几个侍从交代了一翻,淡淡地向洪七公几天说了一句“你们随意”,便欲转身离去。
“老毒物!”周伯通大声叫住欧阳锋,然后两步冲到洛璃身前,绕着她看了好几圈,这才手指着她道,“之前在桃花岛我就觉得奇怪,她真是你的女儿吗?你怎么生得出这么漂亮的女儿?不是你亲生的吧?”
“老顽童,那鲨鱼你还没有杀够吗?”闻言,欧阳锋冷哼一声,冷声道,“若是你想,我可以立时将你从船上丢下去。”
“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周伯通无视欧阳锋的威胁,嬉笑着拍掌道。
欧阳锋怒瞪了周伯通一眼,却忽然间舒展眉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周伯通,“老顽童,刚才我见你被这小小的鲨群困得上气不接下气,着实好笑。若是换了我,鲨鱼虽多,却也算不了什么。便是这鲨鱼再多上十倍,我要灭之,也不过举手之劳。”
“老毒物吹得好大气!”周伯通孩童心性,却是受不得激,听得欧阳锋取笑他,哪里还忍得住?“若你真能将这海上鲨鱼尽数杀了,让老顽童给你磕头都行!”
“这怎么敢当?”欧阳锋淡淡地笑道,“若你不信,我们便打个赌,如何?”
“好,好,赌就赌,当我怕你吗?”周伯通想起几人方才诛杀鲨鱼的情景,哪里肯信?当下便应道,“便是赌人头也敢。”
听得欧阳锋与周伯通要打赌,洪七公心下起疑,拼命朝周伯通使眼色,希望他不要答应,而周伯通却只是不理。至于郭靖与黄蓉,本已是累极,黄蓉又因为大船散架事件心中想着黄药师,加之还要照看杨康与穆念慈,根本没有时间理会周伯通。
而欧阳锋见周伯通已经入套,便即微微一笑,“你的人头我要来何用?若是你输了,我也不要你做什么,只需你跳回海里,游上个三天三夜便是。”
一瓶毒液灭群鲨
“好!一言为定!”周伯通爽快地连连点头,然后嘻嘻笑道,“让我想想……老毒物杀不完鲨鱼,老毒物跳海游泳,老毒物变成落汤老毒物……哈哈哈……笑死我了……”
“如此,我们便说定了。”欧阳锋轻哼一声,打断了周伯通的喋喋不休,随后抬眼望向洪七公,“七兄,由你来作见证,可好?”
洪七公看了看海中密密麻麻游弋的鲨鱼群,心下暗道即便欧阳锋再厉害,也不可能将如此多的鲨鱼尽数杀尽。就算周伯通真个输了,到时候海里没有了鲨鱼,游上三天三夜也不算什么。思及此处,洪七公点点头,不再管周伯通。
欧阳锋见周伯通与洪七公两人都没有疑义,便自轻声向欧阳克吩咐了几句。欧阳克微笑着点头,在周伯通他们略显疑惑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不过片刻,欧阳克便去而复返,手上提着一个连着粗绳的大铁钩,铁钩上牢牢挂着一大块新鲜的生牛肉。不紧不慢地行至船舷边,他捉着粗绳的尾端随手一甩,便将挂着生牛肉的大铁钩抛向海面。
铁钩放下不过一会儿工夫,欧阳克猛一拉手上粗绳,一条足有两丈来长的虎鲨立时便顺着拉力的方向直直飞起,紧接着重重地摔在甲板之上。尖利的铁钩刺穿了鲨鱼的前颚,巨大的鱼嘴一张一合间,殷红的鱼血循着伤口蜿蜒地流了一甲板。
欧阳锋望了兀自挣扎不休的鲨鱼一眼,便将视线转向一直静静立在一旁的洛璃。洛璃微微一笑,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巧的长颈白瓷瓶,递给了欧阳锋。
欧阳锋接过,也不查看,便即掀开了瓷瓶上的封口。他径直行至鲨鱼前,伸手取下勾住它前颚的铁钩,瓶口对准还在不停流血的伤口,将瓶中液体尽数倒在上面。紧接着,欧阳锋倏地变掌,单手一托鱼腹,顺手挥出,两百来斤重的鲨鱼竟立时飞起,水花飞溅,再度落入海中。
看着欧阳锋做完这些,周伯通的视线在洛璃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复又转向欧阳锋,“老毒物,你神神秘秘地到底玩得什么把戏?”
扫了周伯通一眼,欧阳锋一指海面,“你不会自己看吗?”
欧阳锋话音未落,周伯通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去,整个身子趴在了船舷上。洪七公轻轻摇了摇头,随即跟上。那边,杨康与穆念慈的精神恢复了一些,也随着郭靖和黄蓉行至船边查看。
众人放眼望去,只见那条被欧阳锋在伤口处倒了不明液体的巨鲨一落入海里,便即肚腹翻白,竟是早已毙命。周围的七八条鲨鱼围上来,对着死去的巨鲨一阵乱咬,顷刻之间,那条巨鲨便变作白骨,沉入海底。
没过多久,吃了巨鲨肉的七八条鲨鱼纷纷肚皮翻转,浮了上来,又被周围的鲨群一顿抢食。片刻之后,抢食的鲨鱼皆纷纷毙命。如此一传十、十传百,周而复始,没完没了。
这样过得小半个时辰,海面上已尽是鲨鱼的尸体,浮在暗沉的海水里白花花一片。余下的活鲨已是不多,却还在不停地抢食鱼尸,眼见便要全数毙命。周伯通与洪七公等人看到如此情景,面上尽皆变色。
周伯通搓手顿足,胡乱拉扯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闷闷地问道,“老毒物,你在最先那条鲨鱼上放了什么?竟然如此厉害?老顽童即便是输,也要输个明白。”
欧阳锋微微一笑,神色之间有些得意,“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不过区区蛇毒罢了。”
“蛇毒?”周伯通喃喃地重复,似是有些震惊,“老毒物不愧是老毒物,真有够毒的。”
两人说话间,满海似乎已没有活物,尽是翻转肚皮的死鲨,随着波浪起起伏伏。洪七公收回目光,看了老神在在的欧阳锋一眼,忽然出口问道,“欧阳兄,那蛇毒不过小小一瓶,却怎么能够毒死如此多的鲨鱼?老叫花实在不明其因,还望赐教。”
“既是七兄相问,我当然知无不言。”听得洪七公发问,欧阳锋也不推辞,扫了尽皆竖起耳朵作倾听状的周伯通等人一眼,便即开口答道,“这蛇毒颇为奇特,鲜血一碰上便会变成剧毒。第一条鲨鱼的伤口沾了毒,体内百来斤血液皆化作毒汁,第二条鲨鱼碰上了,又多了百来斤毒汁,如此往复循环,便愈传愈广,永不停歇。”
此时,由于大队鲨群全数灭尽,海面上一时静悄悄的,无声无息。一阵带着些微冷意的海风吹过,洪七公与周伯通等人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几步,心下不觉有些发寒。虽说那些鲨鱼只是畜牲,但是,欧阳锋随手便灭了整个海域鲨鱼的做法,还是过于狠毒了些。
周伯通原本站在洛璃不远处,他想起那个装着蛇毒的白瓷瓶是洛璃交给欧阳锋的,当即便瑟缩了一下,后退好几步,“那边的女娃娃,如今我相信你绝对是老毒物的亲生女儿。不,你比他还毒。”
闻言,洛璃不由得有些好笑。之前周伯通说她不是欧阳锋亲生的时候,虽然他怀疑的口气让她有些不舒服,不过,她倒是也没有将之放在心上。毕竟,他说的是事实。
当然,周伯通说出的话惹恼了欧阳锋,引得欧阳锋与他打赌,便不是洛璃所能管的了,她能做的只有尽力帮着自家爹爹。早在欧阳锋吩咐欧阳克钓上虎鲨时,她便猜到了他的用意。而那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