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假意与五女话别叮咛一番,跟着李平候回头走了,步出三里许,李平候正想停下,花珍连连对他做眼色。
果然背后传来那壮妇的声音道:“快到元江县去,我没空一直监视你们,可是我警告你们不得在此逗留,否则是自讨苦吃!”
李平候心中暗惊,知道那壮妇真不简单,她一直跟在后面,自己竟一无所觉,看来花珍的警觉性比他还高!
二人一直走出五六里,花珍才叹了一口气道:“那婆娘真不简单,这时候才回头!”
李平候怔然道:“你怎么听得出来的?”
花珍微笑道:“我在百花庄上养成的闻声测影功夫,一里路之内连一片树叶落下来都听得见,那婆娘的脚步可比树叶还轻,幸好她只在半里路附近缀着我们,否则我真还没办法听得到她……”
李平候惭然低头,半晌才道:“现在怎么办?”
花珍笑笑道:“从那个婆娘轻身工夫看来,这个村子里的人都不简单,现在回去难免打草惊蛇,还是等晚上吧!”
李平候点点头,二人遂找了一个僻静的山洞,先把干粮装饱了肚子,然后各自闭目养神了!
李平候因为心中有事,怎么样都睡不着,直到日影偏西的时候,才因为过度疲倦而朦胧入睡!
正在好梦香甜之际,忽然被一声锵然惊醒,连忙睁开眼睛,却已不见花珍,中天皓月的明光透进洞口。
月光中他的宝刀有一半出了鞘,森森发寒光:他心中一急连忙抢出洞口,却见花珍坐在一块石头上,手托香腮,默默地想着心事!
他才放下了心,连忙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道:“珍姑娘,你醒来多久了?”
花珍回头一笑道:“天一黑我就醒了,因为你刚睡着不久,我不敢惊动你,不过你再不醒,我也准备去叫你了……”
李平候一怔道:“这么说我的刀不是你拔出来的?”
花珍微异道:“你的宝刀在你的枕头下,我怎么会去动它!”
李平候微微变色道:“那一定另外有人进洞了,我是被宝刀出鞘的声音惊醒的,宝刀出鞘了一半,要是没有人按那卡簧……”
花珍想了一下道:“那个死洞,只有一头可通,假如有人进去,我一定会知道,看来今夜颇有凶险……”
李平候诧然道:“这是怎么说呢?”
花珍慌容道:“洞里没有人进去过,宝刀是自己跳出来的,像这种通灵的前古宝器,由于杀人过多,常与刀主人的声息相通,往往能预知凶危,宝刀示警,可能它又要大开一番杀戒了,到时候我希望你善自为谋……”
李平候听得毛骨悚然,用手抚着刀鞘,宝刀在鞘中犹自铮铮作鸣,好像有一股力量在催动它似的!
花珍又轻叹道:“我没有说错吧!天心如此,人力何为,我希望你不要抗逆天意,自误误人,别忘了我的五个妹妹在人家手中。”
李平候沉声道:“我晓得了!走吧!”
花珍看他一眼,二人默然进发,六七里路程在他们脚下不过是片刻工夫的行程!一闪即至!
来到村口时,只见屋舍中的灯光全熄了,然而皎洁的月光下,都了了在目,寂静中唯闻犬鸣幽咽!
李平候附声道:“好像没有什么动静嘛!”
花珍却沉重地摇摇头道:“我认为不然,这里太静了,静得有点反常,苗人性情多疑,聚族而居,村中全是女人,怎会不设警卫,也许是人家早有防备了,等着我们送进埋伏!”
李平候知道她说得很有道理,可是他沉念片刻后突然下定决心道:“不管了,进去吧,往那间最大的屋子闯!”
花珍没有表示,一人展开身形,像两头夜鸟似的直向那高大的茅舍飞去,身形乍落而四周响着一片螺号!
接着是无数半裸的苗妇手挺武器,从暗处现身出来,将他们包围在中间,月光下可以看出她们的年纪都不太大,人人精壮异常,面貌也颇为秀丽,最前一圈持的是苗刀,第二层是长矛,最外围则是长箭强弓,如临大敌!
当她们发现只有两个人时,立刻发出一阵哄笑,尤其到李平候是个俊伟而英武的青年男人,笑声更为兴奋!
李平候按刀大叫道:“我们是来找金龙大王与他夫人的……”
一言未毕,最前列接苗刀的壮妇立刻蜂涌上来,千刀尽举,却是攻向花珍,李平候深恐有失,连忙一摆宝刀,寒光过处,唯闻一片金铁交鸣,地下断刀如叶,那些苗妇惊叫着退开,李平候手下还是留情,并没有伤到她们!
可是第二三圈持矛箭的壮妇,却都作了进攻的准备,花珍连忙凝神待敌,忽然草舍的门打开了,走出四个苗妇,白昼所见的那一个也在内,每人都持着一柄利器。
李平候见了心中一阵猛烈跳动,那是为了她们手中的武器之故,其中一柄是菊人凤的黄英剑,另外三柄则是得自塞上三凶的碧蜈钩,日月杵与断魂血匕。
那些原来都由他师父保管的,怎么会落到她们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