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路潍州沉思了片刻,觉得苏釉说得颇有道理。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刚要拿起报纸,又忽然想起了别的。
“辛免那小子昨天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他问。
“辛免?”苏釉有点疑惑地看路潍州,随即摇摇头,“辛免哥昨天一直在吃东西,都没怎么说话。”
又好奇地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路潍州挥了挥手,又说,“以后早餐还是在家里吃,学习再忙有身体重要?”
路潍州大概是真的已经放下了戒心,苏釉想。
之前他可从没说过这样的话。
“快考试了。”他含笑道,“等考完吧。”
路潍州赞赏地点点头,“你哥哥以前要有你一半的努力,我和他妈妈也就不用操那么多心了。”
“但哥哥也考上了龙大啊,”苏釉说,“玩得好学得也好,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
路潍州没再说什么,他笑着摇了摇头,低头看报纸去了。
苏釉到厨房取了刘嫂给自己准备好的三明治和白水蛋,又从冰箱取了一包牛奶和火腿放进了书包里。
如果能够遇到大贝,他就会把火腿喂给大贝吃,如果遇不到,那么他就留给自己加餐。
大概是因为和路潍州聊了几句的原因,他出门比平时晚了几分钟。
走下主楼前面的一段楼梯时,恰逢路桥从泳池方向拐了过来。
远远地,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一撞。
苏釉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下,随即和平常一样缓步下楼。
“苏釉。”两人在花圃前相遇,路桥叫他的名字,然后停了下来。
天这么冷,北方马上就要进入供暖季了,可路桥还在游泳。
浴袍裹住了他的身体,只露出一截肌肉线条紧致流畅的小腿,双脚踏过的地方有一点水痕。
他的头发和眼睫都是湿的,站在朝阳将出未出的庭院里,一双眼睛被映得清澈透亮。
苏釉顿住了脚步,一手在自己书包带子上轻轻滑动了一下,一手收进了大衣口袋里。
他看向路桥,眼神安静。
“我明天开始要出趟差,之后一段时间也会很忙,”路桥看着他,缓声道,“之后你可以在家里用餐。”
苏釉看着他,没有说话。
“天气冷了,不要把早餐带出去吃了,”路桥又说,片刻的沉默后,他的声音放低了些,“时间长了胃受不了。”
那声音低低,沉沉,悦耳,像是含了一些足以从耳朵到达心底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