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坏了吧?”姥姥端着碗进来了。
刚还耸肩挤背的张起铭,立马把腰板挺的直直的,“不累,我这就活动活动身子,这活儿干着还挺带劲的。”
“半大小子瞎逞能!”把装着头肉跟馒头的碗往炕头的小桌上一放,姥姥给拿了筷子,说:“吃,吃完了赶紧歇着。”
“诶!”张起铭确实饿了。
怪不得从前人都那么能吃,体力消耗这么大,不多吃点哪个扛得住。
“姥,我姥爷呢?”
张起铭咬着馒头,夹了块肉塞嘴里,又拿馒头去沾碗里的肉汤。
他姥爷炖这肉,百吃不腻,怎么吃都是个真香。
“场里呢,等下就该回来了,你先吃。”
姥姥说着又出去了,把肉汤滚一滚,下点粉条给姥爷滚一碗粉汤。
放上两块肉片子,点上滴米醋,六个巴掌大的馒头管饱。
谷场离家不远,就在村道对面,从自家小卖部开的窗口往外瞅那两人高的土坡上头就是。
眼瞅着天快黑,姥爷从谷场回来了。
拉着姥爷到院儿里,姥姥拿着毛巾给他掸身上的麦穗和尘土。
“别动,你看身上这灰。”姥姥碎碎念的用毛巾抽打着。
姥爷笑眯眯的站着,任由她来回摆弄,一言不发。
等姥姥停下,这才从她手里接过毛巾,回屋里抹脸洗手。
都弄完了,这才一手端着热气腾腾的粉汤,一手端着堆了六个馒头的竹篮往屋里走。
刚推开门,就瞧见外孙贴着墙在炕上睡着了。
碗挨着小桌边放着,四个大白馒头吃的干干净净。
乐呵的把碗跟馒头放桌上,姥爷反手抓着筷子过去给他把被盖好。
脱了鞋盘腿坐在炕上,把桌子端起放在面前。
这一低头,看见灰色的瓷碗里剩了小半碗白肉片子。
全是猪鼻子上的好肉,外孙最爱吃的……
盯着碗里的肉,再回头看看贴墙睡的正香的张起铭。
姥爷裂着嘴,露出几颗黑黄相间的大牙,止不住的笑花了眼。
隔天一大早,吃了早饭的张起铭拎着布兜子,里面装着要给家里带的吃的。
薛刚肩上也挂着个布兜,里面装的不比他少。
站在村路旁,身边两家老人陪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路上不准瞎跑,到了先回家听见没,要不你妈下次问,我可照实说。”
“诶,知道了,姥。”
“刚子,东西抱好别掉了,路上跟着起铭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