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们走的急,哥哥没跟上来。等我们回去找到哥哥的时候就看见那两个人在欺负哥哥!”梅沁越说声音越急,又和哽咽着哭出声来。
“就是这样!”林盼安附和道。
张婷牵起梅千念的手,又问了他一遍刚才的问题。“千念,他们是什么人,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她的语气缓和不少,梅沁林盼安站在原地,不约而同看向梅千念。
“我应该认识他们,可是我不记得他们了。”梅千念刚一开口心里的委屈油然而生,忍不住的眼泪落到张婷的手背,他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盖不过哽咽的声音。
“他们……他们说他们是从岛上逃出来的,我想他们……他们就是在岛上认识的吧。”
“桃花岛?”张婷问道。
梅千念点了点头。
张婷轻唉一声,她再抬头想江面望去,他们已经消失在风雪的尽头。“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我们先回家吧。”张婷站起身来,她牵起梅千念的手并未有放开,梅千念牵着梅沁,梅沁拉着林盼安,他们一前一后跟在张婷的后面。
“叫你们学武艺你们不好好学,如今受了委屈了吧。过几日等你秽静叔叔回来,我定要他好好收拾你们!”张婷暗暗恋声叹息,说起话来却又有了怒意。
“这几天你们就别想着出门了,好好在家给我念书,学武!”
深夜里大雪纷飞,梅千念辗转难眠。屋内的烛火照到院外只有方寸之地,他穿好衣服走到了屋外,坐在台阶上。梅千念的脸上已经感觉不到疼,而是一种火辣辣的,像是在灼烧一般。他想起了自己的姨娘。“到若是姨娘在,大概我就不会被人欺负了吧。”想着想着他便笑了,他想起他的姨娘,想到了有她的好。
“只可惜姨娘离我好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想到此处他便感到了悲伤,他想要见到他的姨娘,他越是见不到就越想见到。“姨娘,你在哪?你在想千念吗?千念好想你。”想到此处,他落下了泪,他只用衣袖拭去泪渍,一声不吭的坐在台阶上,注视着一望无际,空寂的夜。
梅千念伸出手掌,雪落在他的掌心,刹那间就融化成了水。
城外大雪纷飞,片片雪花将原野大片覆盖,林木随着寒风呼啸。丛林中有一点星火闪烁,他们并没有离去,他们升起一堆火,躲在树下冷的瑟瑟发抖。他们在风雪中相互拥抱取暖,他们在风雪中毫不起眼。
“阿木古郎,我们还能回去吗?”耶律淑沁在他的怀里哽咽。
阿木古郎不知道问题有没有答案,他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回去,他想让公主回到属于她的草原,他想再喝上一次酸辣的马奶酒,吃上一口阿妈亲自烤的羊腿。他擦了擦耶律淑沁眼角的眼泪,又望向拴在树干上的黑马。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阿木古郎强忍住再发出任何声音,可泪水还是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阿木古郎深知再这样下去他们两个人结果只有被冻死,他收拾好行囊,将耶律淑沁捆在怀里,一跃便上了马。阿木古郎挥舞马鞭,朝向星火之处进发。
兴许那城中会有好人家会把他们收留,哪怕能在屋檐下躲上一晚也好。
阿木古郎将马拴在树丛里,他站在护城河桥头,远远就能看见城门未关,城内灯火通明,有小贩叫卖好不热闹。他二人一大一小站在桥头,他们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只单单好似闻见饭菜肉香便已忘却了自己如今处境。他们没官凭路引,只门口站岗的小兵便已经拦住了他们的进城的路。
他们在城外徘徊许久,直到夜里宵禁,城门紧闭,夜里又回到一片漆黑。如今翻过城墙已是他们唯一的机会。那城墙高有数十丈,城墙上更没有一处落脚,又岂是他们说翻过就能翻过去。
“古郎,我好困。”古郎搓了搓手,又把耶律淑沁绑在怀里。“小姐再忍耐一下。”他说着契丹语,心里向天神祈祷。他拔出系在腰间的短刀咬在嘴里,抬头望向城墙的尽头,片片雪花落在他的脸颊。他攥紧双拳,仔细辨认起城里巡逻铁甲所发出的声音。
梅千念在屋外坐了许久,冷风打得他瑟瑟发抖,他终觉困意,起身便回了房间。他关上房门,吹熄了烛火。
梅千念盖好被子,就听见屋外传来扑通一声。他听到动静打开窗户,却什么也看不到。他仔细思索再三,想来是贼来。他壮起胆子披上毛毯将房门推开一道缝。院外烛火扑朔,一个个兵士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梅千念只能看清一个人影,踉踉跄跄爬起来,走了几步又倒在了地上。
梅千念按耐不住心里好奇,燃起火烛,拿起烛台便走出了屋外。
他们的衣着打扮与难民无异,梅千念越走越近,见其穿着便已经觉得熟悉。烛火在阿木古郎照了有照,看见了他手里的短刀已经断的只剩一截,他的脸上红伤还往外冒着鲜血,衣服上布满血渍认不清是不是他的。梅千念略向下看便见捆住的绳子,绳子帮着已先入昏睡的耶律淑沁。
清晨一缕晨光打过窗纸,阿木古郎被晃得睁开了眼睛,耶律淑沁趴在他的一旁还未醒来。“你醒了?”声音突然,阿木古郎转过头去,不由得吓了一跳。
“是你!”阿木古郎所见之人,便是梅千念。梅千念见他大喊连忙做出嘘声,又示意他跟来。
阿木古郎下床,回头想将被子给耶律淑沁盖好,他的手刚掀开被子,便见血渍泥渍将丝绵传单染的不成个样子。耶律淑沁转个头,自己钻进了被子。
“你们怎么找到这来的?”阿木古郎听言转过头,发现他已经坐在了凳子上,双手托腮正瞧着自己,瞧着她。面前桌子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鸡鸭,热汤。
“昨晚是你救了我们?”阿木古郎一字一顿,战战兢兢的走到桌前,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饭菜,不知觉咽了一口口水。
“快吃吧。”梅千念说完离开了座位,走到了书桌前,摆上书纸,研起墨来。
“公……小姐,小姐醒醒!”阿木古郎等不及耶律淑沁清醒,便将她抱起,抱到桌前,扶着她坐在凳子上。耶律淑沁闻见了饭菜飘香,霎时清醒十分,扯下盘里鸡腿就往嘴里塞。
梅千念背对着他们,虽有意写字心却不宁,家里莫名其妙多两个人,而家里人却对此一概不知,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在像一个合理的理由,他怕他们会像昨天一样对自己又打又骂,又怕宋义突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