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脸色羞红,一脸惊喜,沉寂在那幅用她不知道的字体写就的诗里满心欢喜不能自拔的长孙无香,哪里能想到自家兄长三言两语间,已经把她“卖”给了那个胆大包天,又文采卓然的“坏人”?抬头见是兄长挤了过来,不错,是挤过来的,周围早已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人,人头攒动,好在最里边一层,有大长公主,太子妃和一众公主,郡主,这些皇家女眷,那些士子学子,不敢造次,只能远离在一步之外,伸长了脖子在看。长孙无香甜甜一笑,朝兄长脆生生喊了一声:“哥!你快来看,殿下这字体……”。
“香儿,殿下专门为你写了这诗,你可开心么?”长孙无病在外人眼里,孤傲,高冷,不苟言笑,可在李胤和耿烈面前,却完全不同,至少偶尔也会玩笑几句。而在妹妹面前,他却是一个十足的宠妹狂魔。此时也不管周围多少双眼睛正看着,也顾不得周围人头攒动,伸手在妹妹脑瓜上揉了一把,眼底处,是满满的疼爱。
“嗯!开心!”一向精明,沉着,稳重的长孙无香,此刻竟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珠,点了点头,憨态可掬的笑着道。那表情简直如同没长大的小娃儿一般,可爱,纯真,粉雕玉琢。让一旁的李苕,看的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长孙无病闻言,心底不由有些失落,就像小朋友,突然面对即将丢掉最最心爱的东西一般。
“二皇姐,你快看,姐夫对他妹妹可真好,将来,姐夫也一定会对你这样好的,姐夫长的又好,还这般会疼人,二皇姐,你可真幸福。”同样,在距长孙家兄妹不远处,古灵精怪,珠圆玉润的临淄郡主和出落的如仙女一般,无论容貌还是身材,都隐隐有超越李令月的三公主李果儿,正跟二公主李素心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不许胡说,他……他又不会作诗!”李素云虽如此说,但却掩饰不住脸上的羞笑,她之前一直觉得,长孙无病便是这世间最完美的男子了,虽然他话不多,还一副高冷的样子。两人自小时便相识,也算是两情相悦,她跟长孙无香情同姐妹,没少打着找长孙无香的幌子,偷偷溜出宫去镇国公府,自然也没少趁机与长孙无病见面,这事儿就连父皇都知道了。
可是,今日见了比长孙无病更英俊,更潇洒的李胤,他心里竟然微微有些失落。与长孙无病相比,李胤不止是生的更英俊潇洒,更加玉树临风,而且还说话风趣,文采斐然,更贴近于她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哎,毕竟只有一个李胤,做为女子,原本就心细如发的她,不难察觉到姑姑对李胤所表现的异样,不止姑姑,自己那位闺中姐妹,未来小姑长孙无香,还有那位魏国流亡郡主赵凤璃,甚至大皇姐,都明显对李胤有着明显的好感,自己跟前这俩丫头,不也是时不时偷瞧李胤?甚至还有……太子妃!虽然太子妃表现的很寻常,但无论是她时不时,有意无意(其实全都是有意)飘向李胤的眼神儿里那一抹欣喜,还是看向李胤时嘴角那淡淡的笑意,二公主李素云心里断定,太子妃对李胤极有好感。
“哈哈哈……本宫和赵郡主输了,本宫服了!”太子爽朗的大笑道:“王弟,恭喜你再得绝色,抱得美人归,本宫输的心服口服!”
“本王不服!”裕王突然大喊一声道:“李……北宁郡王与香……与无香小姐早就见过,这首诗必然是北宁郡王提前就想好的,甚至是找旁人做好的,不过之前恰逢其会,碰巧拿出来罢了!不然,在场这许多人,他为何不选旁人?选姑母不行么?太子妃,诸位公主,赵郡主,甚至我辈男儿,他为何单单选与他最……最熟识的无香姑娘?”
“笑话,试问天下,谁能写出这般诗词,却一直籍籍无名?”长孙无香瞬间不乐意了。
“裕王,本宫也觉得,北宁郡王这首诗,不会是找旁人代作,毕竟今日这两首诗都是当着这许多人临时而做,而且就连限题,也是由大家临时决定。”太子妃也道,语气虽婉转,但面上神色却明显不悦。
“哼,这又有何难?诗会之事他必然早已知晓,历年皆有人以春神湖景色为题作诗,他自然能早做功夫。”裕王李苕依旧嗤笑一声。
“二哥这话,听着让人未免有点儿胡搅蛮缠,不过,却也不无道理。”睿王李莙和稀泥似的说了一句。
“有何道理?二哥哥,你分明就是嫉妒人家北宁郡王做的诗好,偏偏你自己做不出来。”临淄郡主李舒欣虽是青州王李仲谋的女儿,但自幼在宫中随着窦太妃长大,在隆德皇一众公主中,也只有三公主能比她美艳一些,隆德皇很是喜爱,将之视如己出,与几个公主一同抚养。李舒欣向来乖巧,一众皇子和公主也极为疼爱她。
“胡说,二哥哥可是皇子,又怎会嫉妒他?”裕王对临淄郡主尤为疼爱,平时连半句过重的话都舍不得说她。
“你就是嫉妒人家会作诗!你还不承认?姑姑,你快骂二哥哥,他就怕你和皇伯父。”李舒欣对裕王翻了个白眼儿,嘟着嘴朝大长公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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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儿乖,来,来大姐姐这边,二哥哥不讲道理,咱们不跟他玩!”在座椅上从未起身的长公主李云芮,朝着小妹招手。
“苕儿,你还不如欣儿懂事,你……”大长公主李令月,瞪了一眼裕王,就要训斥。
“罢了,大长公主不必多言。”李胤摇着头劝阻了一句,然后转向李苕:“既然殿下认为臣这诗是提前做下的,臣也不便多言。”
“哼,你分明就是被本王说中了痛处,若是不服,本王便再与你赌一场,你可敢应?”
“殿下想要如何赌法?”
“本王也不难为你,还以写人为题,你另做一首诗出来,若能与之前写给无香小姐的那首一般水平,本王便承认你确实诗才卓然,若是你做不出,或者做的诗不如之前一首,那便是你输,如何?”
“二哥,你还要不要脸?做诗又不是喝水!北宁郡王先前那诗已属绝品,顷刻间谁能有这般水平,能连出两首绝品?”二公主李素云,看了一眼长孙无病,也愤愤然。
“无妨,不过,既是做赌,自然该有些赌注,输当如何?赢又当如何?”李胤哂然一笑。
“殿下,你何必……”长孙无香想要出口劝阻,却被李胤挥手打断。
“若是你输,你要当着在场所有人,承认自己不过是欺世盗名之徒。还有,日后不得再与无香相见;另外,本王要你将赵郡主,还有你那几个侍女,全部进献给本王做奴婢?尤其是适才随意出手的那个青衣婢女,本王要打断她的手脚,如何?你可敢答应?”
“殿下,恕臣不能答应。”李胤直接转身。
“你不敢?”
“非是不敢,而是不能!”
“大胆,你敢对本王不屑?”
“非是不屑,而是不能!”李胤似乎动了怒,猛然转身,紧紧盯着李苕道:“殿下应该知道,无论是凤璃郡主,还是红袖六女,她们是人!非是物件,她们也有自己的尊严,臣身边的任何人,哪怕是臣府上一个马夫花匠,臣也绝不会将之视如死物做为赌注!何况,身后紫钗,白狐,还已是臣的妾室,臣若连自己的妻妾都拿去做赌,与禽兽又有何区别?臣以为,这是对人最起码的尊重!还有,无香有她自己选择答不答应与谁交往的权利,任何人都不能强迫她做出任何选择。因此,殿下这赌注,臣不能应!也绝对不会答应。”
“噗通!”青衣,紫钗六女,还有赵凤璃,齐齐跪地
“殿下!”七女个个眼含泪珠,泣声呼唤。感动,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在场所有女人也皆是泪湿眼眸,在这个时代,女子只能做为男人的附属品,从来没有人会在意和尊重她们内心的想法,和真实情感。在这个时代,不要说只是奴婢侍女,即便是妾,甚至正妻,在大多数男人眼里,也都只是可以随意赠送、买卖,甚至是随意决定生死的物品。而北宁郡王李胤,今日竟然当众告诉所有人,女人也是人,人都该有自己的尊严,都该一样被尊重。
“哇!北宁郡王哥哥,你很好!欣儿喜欢你!郡王哥哥,我……唔……”临淄郡主李舒欣突然大声喊了一句,吓得长公主李云芮赶紧捂住了她的嘴,生怕这个小妹会再喊出什么不知羞耻的话来:“欣儿不许胡说,这么大个姑娘,不知道羞臊?哪有……喜欢……”。
“哼,不过区区几个侍女,你分明是不敢跟本王赌,少拿这等冠名堂皇的借口来搪塞。”
“你们都起来吧!”李胤回身,亲手扶起紫钗和白狐,并且示意青衣等五女都起来。然后回身道:“若裕王殿下非要以为臣并无真才实学,那便由你如是想,总之,臣不会牺牲我的女人和丫鬟侍女,凡是进了北宁郡王府的所有人,臣都将他们视同家人!家人不容辱,若殿下再执意辱臣家人,就莫怪臣放肆得罪了,纵然拼着一死,臣也要保全她们每一个!”
什么叫义薄云天?什么叫仁德?什么叫护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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