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闭着眼,素衣墨发,羽睫垂下,额心朱砂殷红似血,愈发衬得肌肤白皙,但眉目里依稀萦绕着几缕轻烟似的苍白,像是……大病了一场。
聂梵眸光顿了顿,忽而后知后觉的注意到……
她正歪着脑袋睡着,满头青丝逶迤而下,抵在另一个男子的胸口,一缕墨色搭在他指尖,纤细柔软。
他的眸光骤然沉了下来。
“哎呀!”
怀里娇笑的魔姬惊呼一声,拉回了他的视线。
聂梵顿了顿,这才发觉自己正握着她的手。
魔神的手劲儿自然大,轻轻一捏便是个红印,魔姬揉着手腕哀怨瞧了他一眼,妩媚撩人的凤眼沾了些许水意,夹杂着些许委屈,眸光盈盈,我见犹怜。
聂梵动了动唇,重新将眸光放在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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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步走到殿中,周遭的舞姬自觉让出一条路,丝竹之声也骤然放缓了些许,音调缠绵,如泣如诉。
诏原抱着昏睡中的白宁,跪下行礼:“末将诏原,拜见吾君。”
阶上人未有开口,只是眸光森凉,悠悠的落在他肩上。
没有半点叫他起身的意思。
很显然,魔帝现下心情不佳。
余光瞥见主位上泪眼氤氲的魔姬,诏原以为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下意识将头埋得更低,神态虔诚。
可这似乎并没什么用处。
气氛在微妙之中缓缓冷凝,时间突然被拉得极长,耳边丝竹之声缠绵悱恻,直到一曲作罢,绵长的尾调消散在空气里。
魔神不知在想着些什么,眸光依旧不曾挪开。
诏原额间不自觉沁出些许冷汗。
恰在此时,怀里女子忽的有了动静。
虽是未曾清醒,但她似乎依然察觉到周遭的冷意,纤细白皙的小手不自觉攥住诏原的衣襟,蜷着身子又往他怀里温暖处缩了缩,恍若寒风里枝叶纤弱柔嫩的小仙草。
这细微的动作,自然逃不过聂梵的眼睛。
主位上,魔帝骤然起身,怀里的魔姬还没反应过来,闷哼一声跌坐在地上。
只听丝竹之声戛然而止,魔姬再次吃痛。
“陛下——”
不理解他突然的动作,女子皱了皱眉,微微抬眼,正想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见他早已离开主位,一步一步走下主台阶,步子有些快,衣袂生风。
有几分……兴师问罪的味道。
诏原低着头,忽然听到阶上脚步极重,而且越来越近。
察觉氛围不对,又想起进来前复商引的叮嘱,他下意识将白宁往怀里拢了拢。
主君说过,要尽力叫白宁离魔帝远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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