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为了应付可能以后再不会见到的常轻长,谢清啼同他结拜为兄弟,但这些形式的事情,谢清啼从来都是不甚在意的。
他没想到的是,后面还会同常轻长有交集,并且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
打算认真对他时,那儿戏一样的结拜之事,提起来反而觉得尴尬了,谢清啼说:“常家主,尝尝这些菜,这是东境特有的菜。”
“常家主?”常轻长略有不快:“为何不叫我常兄?”
“这……”
常轻长替他拿主意:“你我既已结拜,就叫我常兄吧,就这样定了。”
谢清啼:“……”
看他没拒绝,常轻长心情有些好,他尝了口谢清啼说的东境菜,才继续说:“你说敌军用的火枪威力大,但两次发射之间,需要等很长时间,想来是造火枪的材料不行,火枪里的机关也不行。”
“常家主……常兄可有改良的主意?”
“纵然是我,能在三五日内想出改良的法子,并且能把想出的法子造出来,也不大可能。”常轻长道:“要寻来那些材料,也需要些时间。”
常轻长这般说法,正是谢清啼心中所想,谢清啼道:“短时间内连续发射,火枪会炸开,因此若想避免炸膛,需要用耐高热,并且比寻常铜铁更结实的材料来造枪。”
“你说的不错,我看过你桌上那些炸毁的火枪铁块。”常轻长说:“我知道西境有一处山,那山里可以采出些好材料。若能得到那些东西,再加上我常家独门的锻造铁器之法,就算造不出如玄铁那般坚硬好用的东西,但锻造出比寻常铁器坚硬好用的材料,应是不难。”
百年前,常家人多生活在北境一带,没想到在大靖的西境,也生活有常家人。
但此时不是分析这些事情的时候,谢清啼眼中闪出亮光:“西境的哪处山可以采到这些东西?我立刻派人去采。”
“这恐怕不行。”常轻长道:“那山是常家一个分支的隐居之所,山中设有机关,不知这百年来,那个分支的人是否还住在山中。若他们还在,你的人去,恐怕会被机关所伤?”
谢清啼道:“那常兄可否方便写封手信,或者借你的什么信物一用,他们既然和常兄同属常家子弟,看到手信或者信物,应该会……”
“不一定。”常轻长打断道:“他们不大可能认出我的东西,我需亲自去一趟才可以。”
这是愿意走一趟西境的意思了?相识不过数日,他愿意为和他不相干的事奔波至西境,这让谢清啼从心里生出一种“无功受禄”的不好意思来。
谢清啼起身对他施礼:“多谢常兄。”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常轻长受了他这一礼:“我在你这里休息半日,你去安排些马车随行,半日后我带人去西境取东西。”
在这里休息?
谢清啼愣了下,但眼下不是拘泥小节惹常轻长不快的时候,他笑道:“好,我现在就去让人准备车马和随行好手。”
常轻长行事随心,但却是心大之人,他不让谢清啼费事给他更换被褥,去了外衫鞋袜躺上谢清啼的床,不过片刻就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