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暖忽然喉头一紧,上前一步轻轻碰了一下他蝴蝶骨上的一串相连的椭圆形疤痕。
“这些是烟头烫的吗?”
这种形状和状态的,哥哥手臂上也有一个,太熟悉了。
那是他在借不到她的医药费,又逢债主上门要债拿不出钱来,最烦闷暴躁的时候自己烫的。
为此,她愧疚得躲在房里偷偷割开了手腕上的血管,想放家里人一条生路。
哥哥跪在她的病床前哭得难以抑制,求她不要丢下家人。
自此,再也没见过他抽过一支烟。
景扬专心致志给伤口涂碘伏上药粉,微凉的指尖落在他后背上。
他顿了一下,眸色渐冷,“嗯。”
忽然没有说话的兴致了。
冷淡的语气令江云暖没来由地心揪痛。
他看起来生活优渥,精致又奢华。
从他的翼领双叠法袖衬衫布料和质地精美的皮带就能看出来。
这样的人
,和朴素踏实搭不上边,为什么会在小时候遭受这样的虐待…
小时候,多小,蹒跚学步的时候?
他长得那么漂亮,谁会忍心对一个长得这么漂亮的孩子,拿烟头连续烫这么一串烟疤…
还有那些随处可见的旧伤疤。
他得多疼啊…
景扬熟练地处理好伤口,发现背后好一会没什么动静,忽然有温热的水滴落在他背上。
他的身子僵了一下,转头一看,皱眉蹙起。
“怎么了?你哭什么,我没欺负你吧…”
这不是老老实实自己上药了么。
没让她看见什么血淋淋的场面啊。
小药罐子漂亮得像洋娃娃似的,圆滚滚的大眼睛蓄着眼泪,小嘴委屈地抿着。
看得他罪恶感争先恐后涌上心头。
“哦,知道了。”他把衬衫抓起来穿上,歪着头看她,“这样总可以了吧?”
江云暖吸吸鼻子,泪眼朦胧看着他,“疼吗?”
“还行吧,挣开点线而已。”
“不是,我是问你小时候疼吗?”
景扬黑沉的眼瞳震了一下,继而扬起漫不经心的笑,手臂搭在椅背上,倾身凑近她。
“心疼我啊,那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