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裹着厚重的衣服,带着帽在路上行走,大多穿得花色,嘴里时不时地冒出白烟,融进小道店铺的上方。
同一条路上,尽头却很是冷清。
一个大园,停着许多绿色的大巴,车旁是以团为单位的人们,无声,眼冷,齐齐地往前走。
目的地是一排正坐着的大厅。
其中,名为永安的厅里,站着一个全身黑色的少女,脸上有隐隐的两条痕,似是哭过。
一个身着正装的女人从黑幕帘后走出,鞠躬:赵女士,是否现在可以火化了?
赵赀的手轻轻地搭在棺材上,她还是听不得那两字组成的动词,凉液划过框,涌出。
女人颇有职业素养地退下,诺大的厅里再次只剩她一人。
明明脑子里排练过无数遍今天的场景,可真的来了她似乎还是止不住地心痛。
陈桂萍活的其实比医生预估的要久很多。
那次之后,赵赀就向班主任说明了原因,进入了半休学的状态,她简单收拾了下平日的衣物,搬到了医院里。
她心里责怪极了陈桂萍,想着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一定要骂得她狗血淋头:都二十一世纪了,还玩瞒着病情的那一套,有什么好瞒的,有什么就一起担着可是,当她真的看到病床上那骨瘦如柴的人,举起手,向她微笑时。
百字的骂句哽在了喉里。
开口:妈,我来了。
她们每日同睡,早上醒着的时候多数是赵赀陪陈桂萍到化疗室,或者去医院下的公园散步,到后来,陈桂萍站不动了,便是赵赀推着轮椅带她看树看花,再到最后,陈桂萍躺在床上,赵赀给她讲医院里看到的趣事,偶尔也会偷摸给她一点医生不让吃的食物。
赵赀一开始是不肯的,后来看着陈桂萍日益寡下的嘴角,便也撤开了手。
最后那天,透明的呼吸器被套在陈桂萍的嘴鼻上,呼出的气变成水珠挂在壁上,她的嘴一张一合。
赵赀凑得很近,很近。
那一辈子的话她要刻在心里。
那栋楼妈妈早就转到了你的名下租金不多,但够你一日三餐和读书的了记得钱要省着用妈妈以后就陪不了你了未来,找个轻松的工作找个爱你的人,结婚,生孩子不用大富大贵,普通就好。
她说的长,断得也多。
还有把我和你爸葬在一起。
骨在火里化灰。
什么都经不起火烧。
赵赀接过女人双手捧着的盒子,抚过,放进碑中另一个空格,盖上。
崭新的照片贴在了泛黄的旧照旁,赵赀站了很久,说。
爸爸,你接到妈妈了吗?
附言:
下一章是前车也是中期开头,但是现在我有点抓不到当时这段想的那种感觉了,所以会先放出来到写完的初车的部分,但有可能我之后会再改一下这部分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