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九郎并不恋战,施展轻功便离去了。然后换了东门又故技重施。仗着轻功了得,尹九郎四处出其不意地射杀,如此这般沿着围墙转了一圈,剚刃帮的人被弄得有点晕头转向,顿时村外的压力小了一些。
西北角的几十间房门守卫虽然是中原人,但屋里全部住的是西朔人,少则七八人,多则十一二人。元夙官使得一手好斧子,进屋后见人便砍。这些西朔人身材魁梧,身手敏捷,元夙官以一敌十,屋内根本施展不开。打着打着,十几人便打上了房顶,元夙官横劈竖砍,一双斧子挥得虎虎生风。西朔人有持刀剑的,有使鞭子的,一时间竟奈何不了他。
要知道这元夙官是带艺投师,当年本就擅使双斧,后来曹嵩平收他为徒又教他掌法,他自己琢磨着把双斧套用到掌法里,所以这套自创的斧功一般人看不出套路,并不好应对。
但是这拨西朔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武功招式虽是常见,但出手又稳又狠,招招透露着杀机。
元夙官使了一招“劈山海”,把对面的一个西朔人的大刀砍了个缺口,又一招“怒沉江”将左右两边的人逼得后退两步,正要转身使一招“燕归巢”,不料被身后的一个西朔人用长鞭卷住了腰身,顿时丹田使不上力,手上的斧子待要砍断鞭子,无奈左前方的剑和右侧的刀同时挥来。元夙官左右抵挡,忽觉脚下被缠,整个人被甩下了房顶。脚跟未曾站稳,刀剑又至,西朔人配合竟十分默契,丝毫不给他喘息之机。
元夙官心中大喊一声:我命休矣!索性双眼一闭,手中的双斧也不觉垂下。
待听得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再睁眼时,却是正巧路过的何静言出手相救。只见她一双巧手如天女散花般飞出无数飞镖,那些西朔人纷纷拿兵器抵挡,也有中镖者顿时命丧黄泉的,原来这镖是煨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元夙官见有了转机,顿时振作起来,与何静言一同御敌。激战过后,何静言和元夙官虽都受了些伤,但这十几个西朔人已全军覆没。
元夙官去吹熄了烛火,何静言却已去村外支援。
尹九郎杀得正酣时,忽然看见邵哥换了一套衣服,正躲在一个牛棚里四处张望。他正气自己适才上了他的当,周流莫名其妙死了,还没问个究竟。
这下怒火攻心,大喊道:“好你个小子,我正要找你算账!”
说罢便要跳入牛棚里便要伸手抓他。
“书生,是我!”
“老易?”
易乔点点头。
尹九郎忽然醒悟过来,道:“难怪你专门叮嘱不要杀邵哥,还给他们画了画像。”
原来易乔是假扮邵哥混了进来。
“你说要算什么帐?”
尹九郎便把周流之死告诉了易乔。
易乔沉思了片刻,道:“事情的确有蹊跷,回头再说。当务之急是怎么才能破局。”
“我们毕竟人力上过于悬殊。”尹九郎忽然用力拍了一下易乔的肩膀,道:“老易,周流已死,你反正都冒充邵哥了,索性就招降他们啊!”
“这是个办法!”易乔道。
于是尹九郎拿匕首抵着易乔的喉咙,走出了牛棚,走近东门,大声喊道:“周流已死,邵哥已降,你们速速放下武器!”
易乔学着邵哥的声音道:“诸位兄弟,周大统领已被杀死房中,我们群龙无首,他们的三千外援马上就到了,我们保命要紧,不如降了吧!”
剚刃帮的人似乎对邵哥的话还是比较听从的,便有人迟疑,想放下武器。大家正在犹豫之际,忽然一个头戴獠牙面具的人飞上屋顶,大声道:“周流在此,这人冒充邵哥,其心可诛!”
剚刃帮的人骤然看见周流出现,顿时又拿起了武器去抵挡。
易乔和尹九郎没想到周流居然死而复生,顿时陷入被围攻的困局。
尹九郎连忙带易乔一路厮杀离开了东门。
“不可能!不可能!”尹九郎边拼杀边摇头,觉得想不通。
尹九郎杀人的手段易乔是知道的,何况是在死人身上还补了一刀,人怎么可能又活过来了?易乔心里觉得有些头绪,又觉得千头万绪。岑同溪给他配的药已经吃完了,他这几天是强忍着毒发,想着剿灭剚刃帮再回去找岑同溪要解药。痛痒难当的他只能强忍着,握拳的指甲把手心掐出血来了,脑子似乎也不利索了。
“书生,你说,为什么他会知道我是假冒的呢?”
“什么?”尹九郎一边保护易乔一边杀敌,已是不能分心。
易乔脚底无力,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随时便要倒下去,一直强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