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着死,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问呢。”
顾留白看了一眼周天霞,又看着他笑了笑,道:“放心,不至于祸及你的家人,有人可以接着这屎盆子呢。我到时候会将她带走,这么多人里面只有她一个不见,再加上我接下来的动作,你们这边的人只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周天霞终于有些崩溃,她看着顾留白叫道,“你要杀便杀,何至于如此栽赃嫁祸。”
顾留白却反而笑道,“这是两军交战,你何至于如此幼稚?”
周天霞又说不出话来。
顾留白又道,“你想到你家人要受罪,要被杀就舍不得,你自己不想想,若是大军交战,不说双方加起来军力总和超过三十万,一天下来唐人砍唐人,就不知道有多少唐人家破人亡,大军过处,扶风郡境内又有多少人妻离子散。甚至妻子被人奸淫,夫君被人吃肉。我若是能够刺杀你方大将成功,哪怕能提前一天结束战事,那能少死多少人?”
说完他又看着卢晨行,有些感慨的笑了起来,“说来也巧,卢晨行,你也姓卢,我卢乐天虽然无大军之中取人头颅如入无人之境的修为,但我也不怕死。你说我去刺杀这些人凶多吉少,我难道就不去了么?哪怕我们这些人全部死了,哪怕我们这么多人的命只换了一个尉迟典的命,也是值得。”
卢晨行心中一震,上官昭仪心中暗笑,面上却是无比庄重,点头道,“哪有惜命看将来,既然上了战场,何来退缩的理由,卢晨行将军,你别小看了我家公子。”
卢晨行心中敬佩,不由得认真躬身行了一礼,道:“卢公子乃国士,我等自然不如。”
顾留白此时已经感觉出周天霞有些动摇,他便转头看着周天霞,道:“你身为唐人,又不是在大唐边军看守国门,你身为叛军,和大唐战斗,破坏盛世安稳,到了这种时候,你已尽力,又何必纠结?你若是能助我一臂之力,少死那么多唐人,你到了九泉之下,你家里那些老祖宗只怕都会夸你做得对,若是死脑筋,你死后,你们家老祖宗说不定都会追着你打。”
周天霞心里的防线一溃千里,她颤声道,“请你不要祸及我家人。”
顾留白马上就不废话了,道:“除了信鸽传递军情之外,你们各军有没有其他御兽手段?”
卢晨行摇了摇头,道,“这我不知道。”
上官昭仪一直暗中观察周天霞,此时看着周天霞的神色变化,她直觉有戏,便轻声道,“这位姐姐,你这可不是只帮你们家人,你说的一些东西,可是能救无数人。”
周天霞这才出声道:“我们都是尉迟将军的部下,我们之间只用信鸽联络,但这些信鸽之前都是盛英将军的某部驯养的,盛英将军的一些密使不只是能够利用信鸽传信,一些乌鸦、鼠类,皆能为他们所用。”
顾留白和上官昭仪互望了一眼,上官昭仪马上轻声开口道,“这位姐姐,那这些小兽是只能用来传信,还是能够用来监视,探听消息?”
周天霞道,“盛英将军手下这些密使似乎只是用这些小兽传递消息,也和信鸽一样用,但我听人说,盛英将军的夫人,也就是这祁连禾秀的姐姐祁连苍兰,却是能够用小兽监视和探查。”
顾留白和上官昭仪顿时眉头微蹙,依旧是由上官昭仪出声,“你们对她了解多少?”
周天霞摇了摇头,道:“我连一次都没见过她,方才我所说,也只是听说,未必准确,但我和盛英将军的有些部下相熟,之前和他们闲聊时听说过一些事情,说盛英将军和祁连苍兰其实分居很久了,所以到现在为止,两个人膝下并无儿女,说是祁连苍兰弃家传法门不用,而是修炼了什么怪异法门,盛英将军不喜,而祁连苍兰修行那怪异法门之后,也变得怪异,所以盛英将军后来也压根不和她相见。所以我之前就说,别说是我们,就连祁连苍兰也都未必知道盛英在哪里。”
顾留白沉吟道,“那你们各个军中,有来自高丽的修行者或是其它道门中人么?这祁连苍兰所修的法门,到底是谁传授的,你们知道么?”
周天霞道,“我们尉迟将军手底下的各军之中,并无你说的这些人,但祁连苍兰所修的法门,我倒是听说的确是来自什么道人,说那道人过处阴风阵阵,甚至有人被那阴风吹到就生病,只是那道人到底什么模样,来自哪里,我不知道,估计和我闲谈的那几个人也并不清楚。”
顾留白点了点头,道:“尉迟典去法门寺和西域佛宗会谈这件事,你是否知道更多细节?”
周天霞道:“这件事我知道的并不多,但我知道西域佛宗和尉迟将军都生怕对方有诈,都做了布置,你若过去,恐怕真的凶多吉少,而且还有一件事情,我听说这祁连苍兰对她的弟弟祁连禾秀极其溺爱,祁连禾秀自幼都是跟着她的,甚至有传言称,祁连苍兰和祁连禾秀经常住一个营帐。此次祁连苍兰发现自己弟弟可能出事,应该自己都会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