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找啦,我给你引一条路吧。”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听到这声音,那杀手终于判断出了声音的方向,一抬起头来,却突然看到有一团萤火虫朝自己扑面而来。
但是,还不等他抬起手里的枪,就觉得脖子上一凉,一股阴风,伴随着扑面而来的流莹,在黑暗的森林里慢慢地消散。
老伍从树上跳下来,一把扶住这个杀手,说;“你才多大,想来杀我,我杀人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说完,一弯腰,就把这个杀手背到了背上,然后如飞而去,趁着夜色,就进了曼改老,把这个已经死了的杀手,送进了曼改老的佛寺,交给了大佛爷。
灯光下看到这个死人,大佛爷吓了一跳。
6、拂晓杀机
老张感觉到自己身上一轻,再拿眼睛四处搜寻老伍时,房子里哪还有他的人影,只有从门前照进来的一点点星光。
这个狗日的在整什么,人呢?老张心里骂着,极不情愿地从地上爬起来,弹了弹身上可能沾上的灰尘。她想不通,老伍把她按倒在地之后,为什么一下子又不见了人影,这个狗日的不是在耍我吧?老张想着,但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老伍可不是这样的人,他要耍自己,那也不要等到今天啊。
丈夫殉职半年后的一天,她到场部去开会,场长朱泉源就说,让她多注意一下老伍,他可是四十岁了还没老婆,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
从场长说过这话后,老张还真开始注意老伍了,竟然发现,他真的是一个不错的男人,于是,就有意无意地接近他,在生活上关心他,对他的一言一行也开始关注起来。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老伍,仿佛一根木头一样,似乎不解男女风情。对她总是不即不离,即不答应她,也不拒绝她,这让老张很是纳闷。
不过,想不通归想不通,老张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老伍,在生活上也是尽量能帮什么帮什么,她也不怕别人说什么闲话,因为,她自己没老乖,老伍也没老婆。她到还巴不得别人说东道西的,她好把这事弄假成真。
老张走出老伍的房门,看看外面,也没别人,更没有看到老伍的影子,就在老伍的房门前停了有几秒钟,这才帮老伍把门关好,往自己的房子走去。
到了自己门前,她还是不放心,就在全队上上下下转了一圈,在有人的宿舍门前都过了一下,连伙房她都去了一下,就是没有看到老伍。最后,她才不得不回到自己的房门前,再次往四周看了一眼,这才打开房门,钻了进去。
而这时的老伍,正在通往境外的那条小路上等着那个杀手呢。这一切,老张是不可能知道的,老伍也不敢让她知道,何止老张,老伍不想让任何农场的人知道这事,因为,这事太血腥了。尽管对他来说只是挥挥刀的事,但对于那些从没有见过血腥的平民百姓来说,就太残酷了一点,还是不知道为好。
看见老伍背着一具死尸来到他的佛寺,大佛爷当然吓得不轻,他不知道这个死尸是谁,是怎么死的,老伍为什么要在夜里背到他的寺里来。
看到大佛爷吓成这样,老伍说;“你怕个鸟啊,你们不是想我多杀几个沙依的人吗,这就是一个,快想办法把尸体处理掉,我还得赶回队里去。”
听说是沙依的人,大佛爷这下不怕了,说;“你也早说啊,这么黑的天,你背个死人来,谁不怕啊,快放下吧,我们连夜就把他火化掉。”
“好,那就拜托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老伍说着,放下背上的死尸,就又悄无声息地出了寨子,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十七队,一头扎进自己的房子,蒙头大睡起来。
然而他却不知道,此时的老张,正躺在床上,展转反侧,怎么都难以入睡。老伍把她扑倒在地时被触摸到的地方,此时此刻,就仿佛老伍的身子还没有离开一样,让她感到兴奋无比。她就想,如果老伍把自己扑倒之后没有走,会是一种什么情景。对了,老伍为什么要把自己扑倒,而马上又不见了人呢,难倒他是把自己扑倒之后,又突然害怕起来,所以就又走了不好意思见自己了?不过,既然他有这个心了就不怕,你就是块石头我也把你捂热了,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投入我的怀抱。
老张想着,一种胜利在望的幸福感,就慢慢地弥漫了全身,这才让她渐渐地进入梦乡。
但是,等她早上醒来之后,到伙房打饭,却看见老伍正在么五喝六地在站在班老乖的位子上给人打饭,而班老乖却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这让老张脸上飞起一朵红云,竟然羞得不太好意思把碗递过去让老伍打饭。
其实,在十七队,每天早上除了班老乖比老伍起得早,就没有别人起得更早了。
昨天晚上,老伍睡得很好,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醒,这就是说他睡得挺踏实,起来之后,他照例是要到伙房打热水洗脸的,然后就在伙房把早饭吃了,再回到房间,再然后开始工作。
照例摸黑穿好衣服,拿了脸盆洗脸毛巾牙膏牙刷和那只饭碗,就出门朝伙房走去。
十七队的伙房,建在所有宿舍房子的下面,要到伙房,必须经过一个小坡,不过,站在这个坡上,就能看到班老乖挂在伙房外面的那盏马灯,马灯下的情况也就基本上能够朦胧地看到,每天这个时候,老伍站在山坡上,都能看到班老乖忙碌的身影。
班老乖每天都必须到山脚下去挑无数担的冷水,放在锅里烧热了,让全队职工用来洗脸,然后还得烧几锅开水留着,为了防止职工下生水染上疾病,农场规定,职工是不许使用和饮用生水的,单这一条,每天就够班老乖忙活一阵的了。所以,老伍每天来这么早,就是来帮帮班老乖,再就是和班老乖一起吹吹牛。这地方的人管聊聊天叫吹吹牛,就像四川人管聊天叫摆龙门阵一样。
站在坡顶,老伍亮出嗓子喊了声;“班老乖,你狗日的水开了没有?”
不管哪天,班老乖都会应一声;“开了,够你狗日的喝一壶的了。”其实,班老乖每天都盼着老伍来帮他,只要老伍一来,他就要抱着他的水烟筒抽上一阵,只到过足了烟瘾,才会让老伍也抽上一阵。而老伍呢,一天下来,也就这时候抽一阵烟,其他时候是从不抽烟的。抽完烟,然后到班老乖的枕头底下,翻出他的茶叶,泡上一杯酽酽的热茶,等到喝完茶,就有饭吃了,吃完饭,他一天的工作也就开始了。
盯着坡下的伙房喊了一嗓子,却没有听到班老乖的回应,老伍双眼一定神,只看见有两个人影一闪就不见了。
这绝不是班老乖,老伍马上做出肯定的想法,也绝不会是队上的其他人,一年多来,因为工作量空前繁重,队上的人,除了班老乖和他,人人都会睡到最后那一刻才会起床,老伍留心了一下,从没例外。这两人会是谁?为什么听到他喊班老乖就躲闪开了呢?班老乖呢?但是,也仅仅是想到这,老伍就知道不好了,会不会是沙依派出的第二拔杀手到了呢?班老乖!老伍想到这,心里暗叫一声,脚下一滑,手里的脸盆什么的,就甩了出去,就听见这些东西在山坡上滚动时发出来的声音。在外人听来,这是老伍脚下没站稳,是他在从坡上往下滚。
老伍这一滚,有两个好处,如果真的有情况,对方就算手里有枪,也一时半会的瞄不准他,而只要让他近了前,你就是有枪也白搭了。但如果没有情况,他这样滚下来,别人最多也只是笑他脚下不稳罢了,而不会发现他的真正意图。
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从老伍喊不应班老乖,到他往山坡下滚去,前后不到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