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哲站在城头,火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
城下,柏永馥重重的在柏天储肩膀上拍了一下,“一切小心。为父不在,你是长兄,若你我父子再无相见之日,总之,照顾好家里面。”
柏天储眉头紧蹙,没有言语,只是深深地点了点头,翻身上马。
西门外响起了一片嘈杂之声,久久不歇。
大约一炷香后,南门打开了一道缝隙,数骑奔驰而出,撕开雨幕,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与此同时,东侧城墙,唐翰辅带着两人夜坠而出,同样消失在黑夜里。
看柏永馥站在南门外久久不动,身影满是孤寥,朱由检眼神闪烁不定,看向身前的朱由哲,“你不信任他?”
朱由哲没有回头,淡淡道:“信任对于帝王来说太奢侈。这点,你不是最清楚吗?”
朱由检皱眉道:“但你把一切计划都压在了他身上了啊!”
“所以,我希望他不会辜负我。一个伯爵的恩赐,一个将来独统一军的机会,还有大明皇帝对他长子的许诺和赐婚。虽是九死一生,但我觉得值得柏永馥赌上一赌。”
朱由检轻轻摇头,不再多言。
朱由哲目光拉向远处,西门外的动静逐渐平息,又是一个不眠夜。
唐翰辅三人悄悄摸到山坡一侧的隐蔽处,牵出马,翻身而上,疾驰而去。
行出七八里,与接应的一队骑兵汇合。
当前一将身披黑甲,身姿挺拔,正是之前崇祯皇帝派出去堵截清军向南劫粮的王屏藩。
唐翰辅将一封信递给王屏藩,“陛下说,如柏天储向西行,就派人一路护送他去济宁。若其向北,有投靠东虏之心,立即射杀之,绝不可让其落入东虏之手。”
王屏藩点头,一边拆信一边说,“放心,一路都有人盯着。除此之外,陛下还有其他要交待的吗?”
唐翰辅摇头,“只要你按计划行事。另外,给我几个人,我还要立即赶去莱阳和益都。”
王屏藩此刻也看完了信,道了一声“好”,吩咐下面的人去准备马。而他却跨上马,就要离开,
唐翰辅忍不住问道:“王将军,你手下还有多少人?”
王屏藩紧勒马僵,扭转马头,“三百二十九骑。”
看唐翰辅面露失望,王屏藩继续道:“鲁南苏北各路义军在临沂周边有不下五千人,但不能指望他们打仗。”
济宁。
杨御蕃看过信,展示给诸将看。
张家玉眉头轻挑,“陛下信中所说的李岩,可是李自成帐下的那位李公子?”
杨御蕃点了点头,“就是他。”
座下一人忍不住道:“我等大明官军怎能受一贼寇指挥?”
马进忠嘿嘿一笑,“不受其指挥,那就请伍参将自提一路人马将陛下从临沂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