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前的陈佟与张宏未曾说过一句话,陈佟老父亲陈岩盯着墓碑眼中闪现一抹异样的神色。不安的望了眼自家儿子,陈岩便将目光重新转到了墓碑上。并排的大小两块墓碑,在这寒风刺骨冷雨泠泠的冬日显得异常苍凉。
张宏送的那两束花经风雨吹打早已零落一地。张玲与陈婷结局就如这花一般,正是绚烂多彩时,却被一场猝不及防的风雨摧残蹂躏而终。
张宏目光哀伤,泪水夹杂着雨水一并流下。哽咽两声张宏抹了把脸上泪痕,痛心疾首的看了眼陈佟转身离开。
葬礼已经结束,陆续有人离开。公孙泽听到行色匆匆的脚步声、以及窃窃交谈声。
谋财害命、情杀、仇杀。无端肆意的揣测成为他们在这场葬礼后的谈资。
他的目光在四周巡视,发现了尚未离开的杨敏。那人一身高档靛青银丝暗色碎花旗袍外套白色大氅,贵气十足的隔着人群站在角落。察觉到公孙泽的目光,她只是点头示意便款步走向了陈佟。
寒风吹动她氅衣领口的白色狐毛,衬的她本就白皙的脸蛋越发如玉般。陈佟扭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道:“谢谢你今天来看她们。”
杨敏冷眼看他,只说了句好自为之。陈佟似是想到什么神色不由一变,片刻后便垂头不语。
包正目光一直盯紧陈佟,不动声色地的观察着两人的动作。陈岩一脸忧愁的看着墓碑,似是不知如何是好。
杨敏走到了包正面前,微哑着嗓子道:“包检察官,我有事要和你们谈。”
她来找包正,谈的自然是案件。包正黝黑的脸庞上一双精亮锐利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他顿了顿,只道:“既如此,不知包某与公孙探长可有荣幸邀请杨小姐一谈。”
他说的彬彬有礼,极具绅士风度,杨敏便是一笑,包正将人引到车里,公孙泽随后坐到了驾驶座。展超看着疾行而去的汽车,一收伞跑到车前一个侧翻猛踩油门直追而去。
包正选的地方自然是爱来不来,时间还早酒吧里并没有人,只有老布一人叼着雪茄低头擦拭酒杯。随着一阵风铃声包正带人推门而入,老布见到他与公孙泽并不稀奇,倒是一眼瞥到被包正引进来的杨敏时愣了下。
何时,他们何时结交了新朋友。
公孙泽西装笔挺地将杨敏带到了老位子,包正则趴在吧台前和老布闲侃。
老布瞄了眼杨敏,别有深意道:“新认识的?”
包正点头:“昨天才认识的。”
老布啧啧道:“才认识一天就把人带到我这来了,我说包正啊,约会哪有三个人的道理?”
包正耸肩一笑,摇头道:“你说错了,是四个人,不是约会。”
老布切了一声,本想再调侃他几句,便见到淋了一身雨的展超。
展超甩下湿透的头发,抱怨道:“检察官,怎么也不等等我?”
老布找来干毛巾给他擦头发,包正一拍他肩膀,龇牙笑道:“办案要紧,要说我这不是等你来了才开始问话么?老布,来四杯新出的特饮,账记在公孙探长头上,我这个月的钱可都栽在小玩命头上了。”
老布斜睨他一眼,吐出口烟圈道:“好,稍等。”
展超擦着头发坐到了公孙泽身边,包正只好与杨敏坐在一起。老布上完特饮后,包正开口道:“不知杨小姐有什么情况反映?”
酒吧里唱片机中传来歌女轻缓的声音,杨敏垂首喝了口特饮,长叹一声道:“本来今天她应该到我家打牌的,只是……”
她的声音哀痛,眼角处泪滴连连,公孙泽从怀里摸出手绢道:“节哀。还希望杨小姐能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诉警方,这样才能让罪犯得到应有的惩罚。”
杨敏平复心绪,摸了下耳侧的珍珠发卡,感慨道:“这还是张玲送我的,她出手总是很阔绰,就连为我们缝制衣服的刘裁缝也时常受到她的照拂。对于陈佟,虽两人早已闹僵,但张玲每月还会给他的公司一大笔资金供他周转。你们怕是不知道吧,陈佟的公司早已是绣花枕头了,里面亏空的厉害。上周张玲来我家打牌时说,陈佟不敢和她离婚,她父亲给她留下的那笔巨额遗产可解决陈佟公司资金周转难题。若是离了,她一分钱也不会给陈佟。眼下她不离婚,不是她对陈佟还有感情,只是为了陈婷。她是善心,却不会一昧的吃哑巴亏。”
展超张大嘴盯着杨敏,他知道陈佟公司规模很大,一个月和那么多的公司有信件往来,没想到早已经营不善。
杨敏顿了顿又道:“张玲说陈佟给他们一家买了份巨额保险,张玲还说陈佟没安好心。虽说我们是好友,她的家务事我却不好插手。昨天你们来后,我左思右想,总觉得不对劲,后来一想终于明白张玲的话是什么意思。”
公孙泽哼了声,接道:“杀妻害子,谋取保险和张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