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尖耸的喉结,很有力度地前凸着,表明他并不像看上去那般老迈。
眼光如弥漫的黄沙,没有焦点却很浑浊,快速移动着,迟钝中透着躁动的颗粒。
他不像一般的吸毒者,不敢正着眼看人。
他很放肆地盯着你,瞳孔忽大忽小,好像你不是一个固定的物体,而是一个海浪中的漂浮球。
吸毒这件事新鲜有趣神秘。
吸毒时我能从另一个不同的角度,观察人群,观察世界,观察我父母。
很有意思,我建议全世界的人,假如有可能,都吸毒,最少吸一回。
那是一种生死体验,一种冒险。
完全蔑视传统。
最初是在摇滚歌手的录音棚。
天气非常热;边弹边唱,舌头好像被油煎过,变了形。
耳机滑溜溜的,发出海带的味道。
一个歌手走过来,递给我一支烟说,试一试。
我说,什么东西?他说,二战时,神风突击队在执行永不复返的任务时,吸的就是这玩艺。
挪威作家易卜生,法国作家左拉,都有对它赞不绝口。
我说,我很热。
他说,它就是喜马拉雅冰,吸了不再热。
我开始吸了一口。
那东西像巧克力,你只要一咬开,就有美味窜出,令你舍不得放开,你忍不住尝第二口。
椅子消失了,肢体被卸掉,我觉得自己即将有伟大的发现。
人家对我说,这句歌真好,我会笑眯眯地在那里想10分钟,真好。。。。。。这句歌。。。。。。这是什么意思呢?在梦中,我忏悔而安静,视觉敏锐声音清晰。
我会充满悲剧意味地哈哈大笑。
现代人类在一种互相隔绝的状态中生活,毒品使我们团结起来。
每一种古怪错乱的念头都产生自一颗痛苦的心。
我要寻求对自身本质更透彻的理解,追求人格高度的完整和和谐。
我追逐女人,是为了体现我的意志。
我不要未婚的女人,我只到别的男人怀抱里,争夺女人。
那会使我得到更大的快意,我知道我的力量膨胀,无可包容。
变成一个落魄者的过程,令人眼花缭乱,它不是很快,也不是很慢,有它自己的速度。
你在这种速度中,感觉到存在。
毒品就是我的宗教。
每一次我都被治好,每一回我都重新变坏。
他们要把我送到美国去,真是笑话。
我在哪里都可以找到毒品,哪怕是在月亮上,我要用毒品不断地奖励自己,抵御灾难。
时间和距离,在毒品王国是不存在的。
我不相信有谁能独自从那里返回。
枉费心机。
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