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陈伯宗让她玩会儿手机,他忙完再送她回去,方旖旎稀奇道:我可以自己回去,又不是没车。
陈伯宗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见她笑靥还挂在脸上,眼头已经圆开,眉心渐蹙渐紧才道:我的话不是让你反驳的。
方旖旎嘟囔着改口:凶什么凶。又怕他,方旖旎扑上去,把陈伯宗扑得陷进沙发里头,皮质沙发响了好一阵。
陈伯宗的瞳仁那么黑,雾沉沉得捉摸不透,她不喜欢他用那种压迫的、抹布式的眼神看她。方旖旎用手指要把他眼皮掐起来,陈伯宗撇头躲掉了,语气倒是听不出喜怒:做什么?
方旖旎改用舌尖去盖,从上轻轻舔至下,这回陈伯宗闭上了。舌尖能感受到薄薄眼皮下略略翕动的眼球,这种略带恐怖血腥的亲吻,又是陈伯宗喜欢的,方旖旎兀自揣测着,在他眉骨处咬了一口。陈伯宗把她推开了,仅一个向前的施力,一个命令,方旖旎松开,陈伯宗垂着眼,像她在小姑家看到的黄裱纸上佛祖的神情,用眼食一缕细光。
猜不透、看不透他。
方旖旎从他身上起来,想了想说:我去外面逛一逛再回来,你车子借我显摆显摆!
嗯。陈伯宗坐直,轻拂了下裤腿,眼神侧过去一点办公桌,上面有他的车钥匙。
方旖旎抓过,脚底生风地跑了。跑出去两步又转头贼兮兮地试探:你就不怕我和别人在你车上乱搞?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语气轻飘飘的,显然没在意她的胡话,只是逗她,手已经拿上笔记本在点了。
方旖旎自讨没趣,走了,办公室没门有一点不好,不能用甩门来发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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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旖旎开着他的豪车在市区荡悠,心系在陈伯宗那,玩什么都是走马观花。她买了两杯热咖啡回去,停在一十字路口时她无意看到了左边的小天鹅宾馆门口有一对接吻的情侣,那个男人的装束怎么看怎么像一个男同事他结婚了。方旖旎在车开出去时又确认了一眼,他们已经分开,的确是她同事,她私德有亏因此不会谴责他或者宣扬出去,她只是蓦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方旖旎一进办公室就像审犯人一样盯着陈伯宗侦查,没黑眼圈不像纵欲淫乱的,皮肉紧致不泡,皮肤光滑没坑
陈伯宗懒懒抬眸:怎么了?
方旖旎不回答,但还是看。陈伯宗扫她一眼,寒气森森冲进来的,阔风衣、细腰、长腿、盘发、红唇,在他身边走动时俨然一把剪刀。也不知道脑子又在想什么,陈伯宗懒得搭理,忙完后放下笔记本,见方旖旎已经开始翻箱倒柜。
陈伯宗问:找什么呢?
方旖旎胡诌:找朋友。
陈伯宗被她逗笑,看戏似的逗她发傻:找到了?
方旖旎摇头,其实她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她怎么敢真翻遍他柜子。但她还是憋得难受,见他心情还不错,问了:你没病吧。颇有大义凌然的孤勇。
一般男人哪受得了这方面的质疑。
但陈伯宗脸色不变,走过去从一只抽屉里拿出一沓文件递给她:我历年的体检报告。
他这样大大方方,方旖旎又有些羞赧,歉意地一笑,然后接过翻阅,数据都看不懂,但是知道没大病就放心了。
方旖旎还回去,对着陈伯宗非常真挚地夸了句:你,真强壮。
陈伯宗笑了声,淡淡道:你的呢,我看看。
礼尚往来,应该的,方旖旎掏出手机找出电子档给他看,嘚瑟:我身体好着呢。
陈伯宗逐字细阅般看了好一会儿。他又不是医生,怎么看得懂?显然是不相信她,因此谨慎细微,这样一想方旖旎又有些芥蒂。
陈伯宗留意到她血小板相较普通人要来得低,虽然是正常值,但估计皮肤容易留下淤青和疤痕。
他把手机还给她。
方旖旎接过来,心乍一高跳,上头是和赵郁的微信对话框,显然刚刚赵郁发来消息,陈伯宗有意无意地点开了。她瞄他一眼,陈伯宗看着她呢。
方旖旎低头,赵郁跟她说他期末考考了年级第二。方旖旎回他了一个大拇指。心里的芥蒂又烟消云散了,原来陈伯宗在看她和赵郁的对话呀。
陈伯宗站直道:走吧。
方旖旎急急收住笑,抬脚跟上去,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问赵郁相关。但是这种静默又相较于平常来得窒闷,令她不由得如起跑前的选手紧绷。
因此在听到陈伯宗问去我那?时,方旖旎如听到发令枪响般顿时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