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夏日最热的一点四十三分,我们一群人撑着遮阳伞,乌泱泱地离开了靳译肯家。
施苒和徐艺挽着手边走边聊边笑,我慢慢行走在中间,整个后脑都是麻的。龙七给他下了任务,半小时内得遣我们走,他一句赶客的话没说,还真的办到了。
真是厉害。
谁都不觉得有异常。
出了公馆大门,她们还觉得这个时间点回家太早,查着最近上映的电影,想大家伙儿一起去看,问到我时,我说下午还有钢琴课,不去了。
也假装打了车,在“等车”的过程中,目送他们一个个离开。
而后。
顶着烈日,守在公馆偏僻处的第二十五分钟,终于看见一辆出租车打着双闪,停靠到正门处。
五分钟后,龙七出来了。
我在树荫底下望着她。
她是一贯清爽又扎眼,穿着全黑的吊带裙,扎着高马尾,边发语音信息边走着,她的脚踝还没好透,贴着一片膏药,在她那种肤色和黑裙的映衬下格外突兀,就这样还走得很快,像赶时间,保安看她在发语音,帮她向出租车招手,出租车稍微倒退几米,她走过去。
靳译肯在她后头。
和她一前一后,一快一慢,一句话不说,只在她专注发语音的时候,到车旁拉了后门,另一手往她薄薄的后肩搭了一下,护她进车。
然后跟着俯身,进后座,关车门。
出租车往前开。
他陪着她走了。
……
而我重新进公馆,回他家,按了门铃。
阿姨给我开的门,大概也疑惑我怎么又回来了,说他出门了,我说我知道,径直往里走,进了客厅,坐到沙发上。
我认识他们家上一位阿姨。
太久不来了,新来的不认得我,我不想解释,她也不好意思问,在边上看了我一会儿,仍旧给我做了茶,然后到院外监工修草坪的活儿。
我猜她那时给靳译肯打了电话。
所以在重新进门时,表情不再踌躇,继续帮我做了新的小点心和水果,摆在茶几上,一副我肯定要久坐的样子。
然后,我就真的生生等了三个小时。
久坐到蝉鸣都减弱,夕阳都西下,才听到门口响起的电子锁运作声,那会儿修草坪的工作人员已经走了,阿姨也快下班,连饭都做好了摆在厨台上。她到玄关处去,我听到一些隐约的沟通声。不久后,门再次关上,阿姨走了。
他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