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多年来,父亲苏城每次去看望母亲,次次都是承受了那么大的苦难。
但是他却没有动用这些东西,宁愿自己饿得半死,也要把东西留给他,哪怕父爱如山,恐怕也没有这么沉重吧。
“说啥傻话呢!”
苏城伸手扶起余贤责备道:“赶紧把东西拿出来,再有十余天就过年了,离着乡试也就月余之数!”
余贤没再说话,这份沉重如山的父爱。
谨记在心便可。
搬开石桌,露出下面一个小小的洞口。
余贤伸手把里面的油布包裹提了出来,揭掉四五层油布,才发现原来是个精致的铜皮箱子。
箱子上面的弧形箱盖之上,还有一个清晰可见的柳字印记,看样子,应该是老娘柳慧从娘家带出来的。
苏城蹲下身,满脸悲色的看着那个铜箱,眼里尽是回忆之色。
“父亲!”
余贤轻轻给他揉着后背,安慰人他不太会。
“为父没事,只是想起你娘罢了。”
苏城擦了擦眼泪,随即又笑了起来。
哒…一声轻响过后,苏城打开箱盖,露出里面满满当当的银锭,估摸着至少也有一百多两的样子。
“父亲,先购置些桌椅,把学堂恢复起来。”
余贤抱起箱子,和苏城回了屋里。
“好!”
苏城似乎开朗了许多,朗声应了下来。
他也知道,只有让学堂开张,他们父子二人才有源源不断的收入来源,否则坐吃山空的话,这点银两根本就用不了多久。
再说,以学堂现在这么好的条件。
哪怕桌椅板凳都是些破烂,恐怕也有无数人打破脑袋想要挤进来,想要收回这点成本根本不在话下。
“贤儿,趁着时间还早,你且拿些银两去购置些书籍回来学习,学堂之事,自有为父打理,不用你操心。”
“好吧,那孩儿先去书阁看看。”
余贤本来想帮忙的,但苏城拿了几锭银两塞进他怀里,把他推出了门。
路阳只有三家书阁。
最近的一家也有两里多地,余贤按着记忆便走了过去。
君子书阁。
看着这栋熟悉的二层小楼,余贤眼里露出回忆之色,前身就是在这里遇到了柳青铉,才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
还是路过的乡邻见到,才把他抬回了学堂。
书阁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身着儒衫的文士正在翻阅书册。
路阳城虽然有五六万人口,但真正能够买得起书籍的并不多,贫苦人家虽然偶尔也会购买书籍,但也就是一年甚至两年才会购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