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子莫急。我现在便将这一切事情的用意告诉你,好不好?”萧宛踱步,对他难得有笑容。
只是这一个笑容,杜淮便又如坠云中,不有自主点了点头。
“那日我在高楼之上目睹一切,我忽然洞彻了一件事,就是如果我腹中那个孩子不再存在,那么今日种种都不会发生。”她抚了扶自己早已平坦如初的腹部,仿佛最慈爱的母亲。
“我已经知道到了那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阻止这个孩子的到来了。我只能想另一个办法,让她远离这里。”
“所以你就让飞琼带小贵女逃走?”杜淮皱眉,“你疯了!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就将你的亲生女儿置入险境?”
萧宛看向他,笑意中带了些许他从未见过的癫狂:“或许是吧。”
“可是飞琼逃亡两个月后,又被追兵带了回来。这是也是你的计划吗?”
祁首江联通南北,此时此刻,一艘小船如同游鱼,在水中穿行。舟上除了一个船夫,就只有一个头戴斗笠的粗布短衣男子,怀抱一个婴儿。
“客官,再行半个时辰便是淮安渡口了。”
他点了点头,将手中银两奉与船夫。得了如此丰厚谢礼,船夫喜笑开颜。
“客官带着个小娃娃赶路,乘舟而上是最明智的选择了,不然车马颠簸,这小娃娃哭闹也能将人烦个够呛。”
萧府这边,萧宛反问杜淮:“你怎知道飞琼带着的,仍是我的孩子?”
“那是谁家的孩子?”杜淮骤然起身,面色肃然,方才的一丝希冀已经烟消云散。这个孩子一定是十分重要的,所以萧宛才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将她换来,又让顾和徵带着孩子逃离广陵,北上京都。
“杜公子可以猜一猜,或者再等一等,便会知道了。”
淮安渡口,船夫将船靠岸,不免一阵震动,惊醒了那婴儿。婴儿呢喃几声,就此醒来。
顾和徵伸出手捏了捏婴儿的鼻子,道:“你倒是好睡。”
那个婴儿从襁褓中伸出了只小手,企图将顾和徵的手打开,挣扎之间,扯出了他袖口中那小小的信笺。
“飞琼出城后,只有向西的府兵还能勉强看到她的些许踪迹;抓到她的府兵,也是在西边的沐阳,说明她确实是去了西面。”
“圣公猜想她是要将孩子送去燮州太守府,可是追去燮州的府兵却是一无所获。”
“西面的权贵,近来添丁,而且是知道自己的孩子被拐至京都后恰好有理由举兵直捣京都的……那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