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新义不动声色地就把对她的称呼从原来的“嫂子”改成了“沐姐”,她不是没有察觉到这细微的差别,只是心里有一块地方她根本不想去翻动,就当没察觉到一样地回了个“好”字。
虽然菱画这几天把她保护得滴水不漏,没有让她有什么机会空闲下来想心事,可是她也不是没有察觉到一些东西。
比如,之前天天追着报道他花天酒地的八卦新闻,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他的一丝痕迹。
比如,沈氏在那天之后的第二天直接宣布彻底破产解散,一代商业帝国就此烟消云散。
比如,他连新闻会都没有出席,直接让公司其他经理人代替他发表了声明。
比如,他清空了他的朋友圈,换下了之前她帮他拍的头像,转而用了一张暮色的风景照。
……
他从她生活的各个角落都消失了,消失得连一点影子都不剩。
因为出来得有点早,她直接去了餐厅门口的一家咖啡店买了杯果汁坐着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感觉到有人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抬起头,她看到了费新扬。
他头上戴着她圣诞节送他的帽子,整个人显得毛茸茸的,少了些平时的冷漠,多了些接地气的人情味。
他手里捏着杯咖啡,身上穿了件厚重的羽绒服,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白皙的皮肤因为严冬的寒风而冻得有些红通通的。
她看着他,笑了一下,“你这样看起来更像个大学生了。”
他没有接她的口,转而道,“你瘦了很多。”
她一怔,佯装高兴地笑,“这话我爱听,你小子现在怎么嘴那么甜?”
“实话实说而已,”他拉下了口罩,喝了口咖啡,“暴瘦又不是什么好事。”
她刚想吐槽他一句“你自己瘦得像根竹竿似的还敢怼我”,可对上了他平静的眸子时,这句吐槽又停在了嘴边。
虽然费新扬从头到尾没有问过她一句,但她觉得,他好像很清楚她的情绪和状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所幸,她也就不强颜欢笑了,继续木着脸发呆。
他也不干别的,慢慢喝着咖啡,看着她发呆。
…
两人就这么对坐着,一直等到太阳彻底下山,麦新义和方郁文都到了餐厅,才一起从咖啡店离开过去。
进了麦新义提前订好的包房,她脱下外套,朝他们打招呼,“Hi。”
坐在一起的麦新义和方郁文笑容满面,“沐姐。”
她和费新扬在他们俩的对面坐下,点好菜之后,大家开始聊天。
麦新义一个人就能扯皮全中国,所以光是听着他讲就已经够忙的了,菱沐已经很久都没有处在如此聒噪的环境里,一时居然觉得还挺舒适的。
“今天我没开车,我要尽情喝酒!”麦新义同学让店员开了两大瓶清酒,对着方郁文说,“阿方,一起来一起来!”
方郁文给自己倒满之后问费新扬,“新扬你要吗?”
费新扬说,“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