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怎么了?!”尔心悠眼眸倏地一睁,立刻跑到他跟前,盯著他包裹著白纱布的左手。
“有人酒后驾车,波及到我,因为去医院包扎所以迟到了。”殷宿吉简明扼要的将问题带过,而后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我是准备好了,可是你的手……会不会有问题?医生说了什么?”怎么会是伤在左手,真要命。
“只是擦伤和很轻微的骨折,没有太大的问题。”
“呼……那就好。”尔心悠松了口气,立刻又张牙舞爪的跳起来。“是哪个王八蛋酒后驾车的,我非把他揪出来狠狠的教训一顿。”
“那是警察的工作。”殷宿吉立刻用右手抓住她的胳膊,制止她继续发作。“有件事要先告诉你。”
干嘛这么慎重的样子?她乖乖的站好,认真的听他说话。
“今天我不能演奏。”
“切……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她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发生这种事当然不能演奏,等你的手好了再说吧。”
“宿吉,那音乐会怎么办?”殷夫人有些焦急。
“当然是取消,理事长都这样了,难不成还让他继续拉?”尔心悠心直口快的说道,她倒是很爽快的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可是这样不太好……”殷夫人觉得对宾客们过意不去。
“但也不可能让理事长演奏……”尔心悠可不想让他手上的伤更严重。
“我没有说要取消音乐会,只是说我无法演奏。”殷宿吉忽然开口插进母亲与她之间的对话,走到一旁坐下。
“什么意思?”殷夫人与尔心悠同时问道。
“意思是音乐会照常进行。”他云淡风轻的笑了笑,看上去一点也不难过,运筹帷幄的样子底下好像还有一丝得意?
“音乐会已经中断过一次,这次千万不能再出差错,这次的音乐会攸关我们大家和殷家的名誉,所以不可能取消。”
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引著大家的视线,一字一句皆牵动著众人的呼吸,唯独尔心悠越听眉心越加紧皱。
“何况我不认为有取消的必要,只是少我一个人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只要能够有一场不错的演出,就可以了。”殷宿吉忽然将目光悉数投射在她身上,那里面有著全然的信任。
“你可以为我做到的,对吧?”
为他?尔心悠走到他跟前。她可以吗?不是,她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殷宿吉握住她的手,眼中有著不著痕迹的笑意,轻声道:“我们二重奏的部分由你来独奏,四重奏会勉强一些,不过请为我多努力一下,小悠,对你而言这并不困难,不是吗?”
尔心悠眉心微蹙,表情怪异的看著他,既不答话也没有反应,甚至连身旁父母的呼唤也置若罔闻。
“你觉得,只要音乐会照常进行就可以了是吗?”她静静的问。
“是,殷家每年的音乐会,是很重要的例行公事。”
“你觉得这些都只是公事?自己不出场也无所谓?”
“你知道我的想法。”殷宿吉坦言,她很清楚对于演奏,对于小提琴,他并没有太多的感情。
“我知道,可是理事长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因为自己可以理所当然的不演奏而很畅快的样子。”
殷宿吉猛然一惊,愣住,而后也不由自主的沉下脸色。
“你也清楚,我并不觉得演出是件多么愉快的事,如果一定要说,那么确实若因为手受伤可以不演出……”殷宿吉忽然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笑得有些脆异。
好像终于摆脱了什么一样,想到自己不用那样面无表情的在别人的观望下做不喜欢的事,他竟觉得受伤这件事真的是太好了。“我感到由衷的高兴。”
这句话将众人的静谧打破,将混沌看不清的事实劈开,将尔心悠心中隐忍的怒气一股脑刺穿。
“由衷的高兴?”尔心悠忽然将手从他的掌中抽回,因为力道太猛,抽回的手竟然不小心打在了他的脸上,虽然不重,却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她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因为不喜欢,就可以为自己受了伤而高兴?你难道都没想过身边的人的感受吗?”
尔心悠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也是这样,同样的让人感到很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