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燃了旁边的灯,放在了桌子上,凑近楚凤歌,见楚凤歌无恙,方才舒了一口气。
灯火摇晃中,楚凤歌看见凌十七的眼底也有一片乌黑。
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凌十七近身照顾楚凤歌,他又不肯托付给旁人,这么日夜熬着,就算是身体好,也有几分受不住了。
“没什么事,”楚凤歌摆了摆手,“你且好好去睡吧。”
凌十七犹豫了一下,又问了楚凤歌一遍是否确乎无事,见楚凤歌点头,方才拿起旁边的烛灯要往外走。
尚未走到门口,忽而听得后头楚凤歌又喊了他一声,凌十七回过头,却见楚凤歌坐了起来,怔怔地看着他,“十七,你准备一下,明日我也要去一趟边关。”
凌十七惊得差点把手上的烛灯跌落在地,“王爷?”
凌十七不知道楚凤歌在想什么,如今他身子这样不好,出门见了风就会严重几分,怎么可能经得住舟车劳顿?
“王爷,您好好休息,我先退下了。”凌十七觉得楚凤歌
是脑子不太清楚了,估计睡一觉就好了。
楚凤歌却仍旧坐在那里,“我本是想自己偷偷离开,但想着若我偷偷离开,你必定要不放心,所以我才同你说,你若不准备,明日我便独自上路。”
“王爷!”凌十七气得跺脚,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楚凤歌这样任性的样子。
楚凤歌在凌十七的心里,一向都是沉着冷静的,泰山崩于前而不瞬目,何至于如今不过秦长越在边关稍受挫折,就要如此折腾?
更何况楚凤歌如今自己的身子还差成这般,这么折腾下去,还不知道要受多大的罪,能不能熬得住。
“每回将军回信,都是说一切都好,王爷何必担心,更何况,王爷不是已经安排了人了吗?”
更多的话凌十七还没有说。
秦长越从前也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何至于如今就这样经不起折腾?不过就是去作战,又能出什么事情?
那时候的凌十七不懂,到底什么才是真的爱。
前世的时候,楚天阔说,他爱秦长越。
于是他许给了秦长越许多的东西,四下无人的时候,也对秦长越极尽温存,他说,阿越,等来日我登基,你便是我唯一的皇后。
前世的秦长越以为,这就是爱情了。
毕竟楚天阔看她的眼睛里,总比看旁人时更多几分宠溺和温柔。
可今生,就算是知道秦长越多年作战很有经验,就算是自己已经安排了人,可楚凤歌还是放心不下。
万一呢,万一呢。
她若是真的在边关出了事情怎么办,沙场之上,哪有什么常胜不败的将军。
凌十七犟不过楚凤歌,又怕楚凤歌真的趁自己不注意偷偷跑到边关去,便只好答应了下来。
关于要去边关这件事,也许楚凤歌已经思考了很多天,但是却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过。
如今他称病,在府上已经养了好长时间,平时也不会有人来找他,所以京城里的人,也是断断不会知道的。
此刻,边关的上官无双,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上官遥已经在上官无双的床榻前守了很长时间,此刻见她睁开眼睛,几乎反应不过来是梦境还是现实。
“你还救我干嘛。”上官无双一睁眼,嗓子干哑得难受,可还是先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先喝口水。”上官遥晓得上官无双的嗓子怕是像被刀子割一样疼,赶紧扶着她起来。
“我不喝。”
上官无双背过身去。
上官遥气得没了法子,“无双啊,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