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镇定了一下心神,说道:“我知道你的来意,你是因为我抓住了展昭,所以联合丁家兄弟来救他。但我有言在先,已经向展昭说清楚了,不管什么时候,他要是能把三宝盗回去,我必定随他去开封府。他还夸下海口,说只用三天就能把三宝盗回。如今虽然还没到期限,可他到现在也没把三宝盗回去。你明知道他肯定盗不回三宝,又怕伤了他的面子,所以仗着人多势众,想把他救出去,连三宝也不要了。你们也不想想,姓展的该怎么回复开封府?又有什么脸面来见我?你们不要脸,难道姓展的也不要脸吗?”
徐爷听了,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震得屋梁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他说道:“姓白的,你还在做梦呢!”随即回身,扯着嗓子大叫:“展大哥,快把三宝拿来!”
话音刚落,就见展爷双手稳稳地托着三宝,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厅内。他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春风拂面,说道:“五弟,劣兄幸不辱命。果然没出三天,就把三宝取回来了,特地拿来给你过目。”
白玉堂忽然看见展爷出现在眼前,心中顿时充满了疑惑,暗自思忖:“他怎么能逃出来呢?”又见他手托三宝,外面包的包袱还是自己亲手封的,连一丝一毫的差错都没有,心中更是诧异万分,仿佛被一团迷雾笼罩。再一看,卢大爷、丁二爷也在厅外站着,他心中暗自思量:“我要是现在就随他们去开封府,那可太丢我的面子了,锐气也全没了;可要是不跟他们去,又违背了之前的诺言,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正在他左右为难、犹豫不决的时候,忽听徐爷又大声嚷道:“姓白的,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白玉堂此时正苦无脱身之计,听到徐爷这话,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急中生智,顺手操起那把被砍伤的椅子,朝着徐爷狠狠地砸了过去。徐爷反应敏捷,急忙侧身闪过,紧接着,又挥舞着刀砍了过来。
白玉堂手无寸铁,眼看刀光闪烁,性命攸关。他当机立断,迅速将身上的葱绿氅脱下,从后身脊缝处用力一撕,将其分成两片。随后,他双手各执一片,像舞动着两面大旗,奋力挡开徐爷的利刃。趁着徐爷攻势稍缓,他急忙转身,像一只敏捷的猎豹,冲出了五义厅,径直朝着西边的竹林跑去。
卢方见此情景,连忙向前喊道:“五弟且慢,愚兄有话跟你商量。”白玉堂却充耳不闻,头也不回,继续往西奔去。丁二爷见卢大爷没有强行阻拦的意思,也就不好贸然追赶。只见徐爷手持利刃,像一条紧追不舍的猎犬,紧紧跟在白玉堂身后。
白玉堂担心徐爷追上自己,跑到竹林茂密之处时,他心生一计,将一片葱绿氅随手搭在竹子上。徐爷追到此处,借着朦胧的月光,远远瞧见那片绿氅,还以为白玉堂在这儿歇息。他心中一喜,蹑手蹑脚地悄悄靠近,然后猛地向前一蹿,身体向下一扑,双手用力一抓,喊道:“老五呀!你还能跑到哪儿去?”可等他用手一提,才发现抓住的只是半片绿氅,而白玉堂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白玉堂已经穿出竹林,朝着后山飞奔而去。他跑到立峰石旁,又将另一片绿氅搭在石峰之上,随后纵身一跃,越过了山去。这边徐爷发现自己中计,气得直跺脚,又急忙往后山追来。远远地,他看见白玉堂在那里站立,心中一紧,连忙加快脚步赶上前去。等他跑到近前,仔细一看,才发现又是立峰石上搭着半片绿氅,这才知道白玉堂已经跑远,追赶不及了。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柳青正和白五爷饮酒作乐,忽见徐庆等人闯了进来,徐爷二话不说,就和白五爷交上了手。眼见他二人出了大厅后就不见了踪影,柳青心中暗自思量:“我要是就这么偷偷溜走,日后肯定被人瞧不起,对不住众人;可要是跟他们动手,我这点本事,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只有挨打的份儿。到了这个时候,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充一回好汉了。”
想到这儿,他把心一横,双手抱住桌子腿,用力一拧,将桌腿卸了下来,拿在手中当作武器。他扯着嗓子大声嚷道:“你们既然和白五弟在神前结为兄弟,发誓生死与共,那现在这是干什么?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呢?真叫我柳某觉得可笑!”说罢,他像个疯狂的斗士,抡起桌腿,朝着卢方就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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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方正满心窝火,无处发泄,见柳青主动送上门来,正好拿他出出气。他见柳青冲了过来,不慌不忙,并不正面招架,只是轻轻将身体一闪,躲过了这一击。紧接着,他顺势使出了一招扫堂腿,就像一阵旋风扫过。只听“噗通”一声,柳青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仰面摔倒在地。卢爷见状,立刻吩咐庄丁:“把他给我绑了!”庄丁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柳青绑了个结结实实。
柳青白馥馥的一张面皮,此刻因为羞愧和愤怒,涨得紫巍巍的,就像熟透了的茄子,满脸通红,模样十分狼狈。
卢方走进大厅,稳稳地坐在上面。庄丁们把柳青带到厅上。柳青虽然被绑,却依然不服气,他瞪圆了双眼,恶狠狠地嚷道:“卢方!你敢把柳某怎么样?”卢爷神色平静,缓缓说道:“我要是伤害你,那还怎么称得上行侠仗义呢?我怪你的,只是你实在太爱多管闲事了。至于我五弟做的事,也没必要跟你细谈。来人,把他放了。”
柳青到了这个时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进退两难。卢方见他还站在那儿,便问道:“既然放了你,你还不走,想干什么?”柳青嘴硬道:“走?我当然走!难道我还等着在这儿吃早饭吗?”说着,他满脸尴尬,灰溜溜地溜走了。
卢爷转身向展爷、丁家兄弟说道:“你我还得去竹林里找找五弟。”展爷等人纷纷点头,说道:“大哥说得对。”正要动身前往,只见徐爷回来了,他一脸懊恼地说道:“五弟已经过了后山,连个影子都瞧不见了。”
卢爷听了,不禁跺了跺脚,焦急地说道:“众位贤弟有所不知,我这后山之下,就是松江的江岔子。越过水面,那边就是松江,走这条路极其便捷,可外人根本到不了。五弟在山上的时候,自己练了一座独龙桥,经常在上面飞跃往来,就像在平地上走路一样轻松。”
大家听了,异口同声地说:“既然有这座桥,咱们为什么不追过去呢?”卢方却连连摇头,说道:“去不得,去不得!这独龙桥,说是桥,其实根本不是桥,而是一根大铁链。有两根桩子,一根在山根之下,一根在对岸的泊岸之上,中间就靠着这根铁链连接。五弟因为不懂水性,就起了心思,暗自苦练这座桥,想着自己能在水面上飞腾而过,也是他争强好胜的性子使然。没想到他平时练着玩的,今天倒派上用场了。”众人听了,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一个个面面相觑。
忽听丁二爷说道:“这可真应了蒋四哥的话了。”大家忙问是什么话。丁二爷解释道:“蒋四哥早就说过,五弟可不是没心眼的人。说不定他是打算自己去开封府投案,然后把咱们众兄弟一网打尽。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有可能是要去开封府呢。”
卢爷和展爷听了,更是觉得事情棘手,为难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了吗?回去怎么跟相爷交代呢?”丁二爷安慰道:“这倒不用太担心。还好,幸亏把三宝盗回来了,二位兄长也能交差,不至于太丢面子。”丁大爷也说道:“天已经亮了,不如咱们都到舍下,和蒋四哥一起商量个主意。”
卢爷听了,立刻吩咐水手准备船只,一同前往茉花村。又派人到蚯蚓湾芦苇深处,告诉丁二爷昨晚乘坐的小船可以回庄了,不用在那儿等了。还派人到松林,把姚六、费七、白福等人都放了回来。丁二爷把湛卢宝剑交还给展爷佩带。卢爷进内简单安置了一下,便和大家一起上船,朝着茉花村驶去。
且说白玉堂越过后墙,一路狂奔,朝着后山奔去。到了山根之下,他以为可以飞身越过独龙桥,直达松江,可仔细一看,顿时吓得脸色惨白,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原来,那根铁链竟然已经断了,沉入了水底。白玉堂又是着急,又是为难,心里就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他又担心后面有人追来,正在这万分焦急的时候,忽然听到芦苇丛中传来“咿呀、咿呀”的摇橹声,一艘小小的渔船缓缓摇了出来。
白玉堂顿时眼前一亮,满心欢喜,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他连忙大声呼唤道:“那渔船快往这边来,把我渡到对岸去,我必有重谢。”只见船上摇橹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看了看白玉堂,不紧不慢地说道:“老汉我靠捕鱼为生,大清早的,说不定能捕到不少大鱼呢。现在要是渡了你,耽搁了时间,岂不是耽误了我的生计?”
白玉堂连忙说道:“老丈,你尽管渡我过去,到了对岸,我加倍赏你,绝不食言。”渔翁听了,这才说道:“既然如此,你可千万不能说话不算数!老汉我渡你就是了。”说完,便将船摇到了山根下。不知道白玉堂能不能顺利上船,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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