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裙子,江婉拿起梳子,开始为玉桃梳妆。
玉桃的长发如瀑般垂落,江婉将其轻轻挽起,在头顶盘成一个优雅的发髻。其间,她挑选了一支镶嵌着粉色宝石的发簪,缓缓插入发髻,恰到好处地固定住发丝,又添了几缕细碎的刘海,修饰着玉桃的脸庞。
“玉桃,你可知我为何要这般做?”江婉一边梳妆,一边轻声开口,目光透过铜镜,紧紧盯着玉桃的眼睛。
玉桃咬着下唇:“小姐,我知道的,您不喜欢姑爷,是想让我……”
江婉微微皱眉,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而后继续说道:“还是玉桃你懂我,今日之事,于你我都至关重要。我与段贺舟的这场婚事,诸多无奈。你也知道,若圆房时帕子上无血,段家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在国公府将再无立足之地。”
玉桃身子微微颤抖,有些犹豫,“小姐,我本就是你的陪嫁丫鬟,本来也是要伺候姑爷的,只是太快了,我有点……”
江婉停下手中的动作,双手搭在玉桃的肩膀上,目光变得格外凝重,“玉桃,我自小与你一同长大,待你如何,你心里清楚。如今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只要你今日替我与段贺舟圆房,往后我定会保你衣食无忧,这事过了遮掩住,我再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玉桃,你就当帮我这一次,求你了……”江婉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眼中满是哀求。
在江婉的再三劝说下,玉桃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江婉见玉桃答应,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她再次拿起梳子,为玉桃整理了一下妆容,轻声说道:“玉桃,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梳妆完毕,江婉看着镜中的玉桃,觉得她确实美:““好了,玉桃,你这般打扮,段贺舟一定会动心的。”
镜中的玉桃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那袭轻薄纱裙,淡粉色的薄纱似天边云霞,轻柔地贴合着她的身躯,随着她细微的动作,仿若水波荡漾。裙上绣着的海棠花,细腻逼真,花蕊处的丝线在烛光下闪烁着点点微光,宛如清晨花瓣上的露珠,灵动而娇艳。
江婉特意为玉桃挑选的发饰,更是点睛之笔。一支镶嵌着粉色宝石的发簪,在发髻间熠熠生辉,宝石的光芒与玉桃白皙的肌肤相互映衬,更添几分动人。几缕精心打理的细碎刘海,恰到好处地修饰着她的脸庞,为她增添了一丝俏皮与妩媚。
江婉又拿起胭脂,轻轻为玉桃晕染脸颊,那淡淡的红晕,如同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娇羞而迷人。她再为玉桃描绘眉形,眉如远黛,细长而微微上挑,尽显风情。
最后,为玉桃点上娇艳欲滴的口脂,那一抹鲜艳的红色,让玉桃的嘴唇宛如熟透的樱桃,诱人采撷。
此刻的玉桃,美得夺目而娇艳。
江婉吩咐:“好了,去吧,去请姑爷过来。”
让玉桃去请段贺舟过来是托词,实际上只是江婉为了给玉桃和段贺舟制造相处的机会。
玉桃福了福身:“是,小姐,我去了。”
段贺舟身为国公府的小公爷生来洒脱不羁,对世俗的繁文缛节极为反感。
在他心中,女人就是麻烦的代名词,那些莺莺燕燕的娇嗔与柔弱,让他避之不及。他所热爱的,是在广阔的蹴鞠场上尽情奔跑,是在马球场上策马扬鞭,享受那风驰电掣般的畅快与自由。每当蹴鞠被他精准踢进,或是马球被他大力击出,他便能感受到一种无与伦比的爽快愉悦。
起初,家中定下的亲事是与江鸢。段贺舟听闻江鸢是个大家闺秀,整日琴棋书画,规矩繁多。他光是想象与这样的女子相对而坐,听她谈论诗词歌赋,就觉得头皮发麻。在他看来,与其面对这样一个被礼教束缚的女子,不如去踢一场酣畅淋漓的蹴鞠。
后面不知为何,亲事又换成了江婉。段贺舟对江婉同样没有丝毫兴趣,在他的认知里,江婉与江鸢并无本质区别,都是被世俗礼教雕琢出的产物。对于这场换来换去的亲事,段贺舟只觉得荒唐可笑。他心想,换成谁又有什么所谓呢?反正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与这女子有过多的接触,更别提碰她了。
今天他成亲,国公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府中宾客云集,在这喜庆的氛围中,他却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没有什么欢喜的感觉,只觉得被束缚。
拜堂他甚至都没去,让二房大哥代替的。
洞房更不可能了,段贺舟决定了以后他就睡书房了。
书房内,摆满了他的蹴鞠和马球装备。
“什么成亲,什么洞房,有什么意思!”
段贺舟喃喃自语道。他拿起一个蹴鞠,在手中随意把玩着。
“哼,就让她在婚房里等着吧,我才不会去。”
段贺舟顽劣不堪,他知道,自已的行为让父亲母亲不满,也会让新娘难堪,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在他看来,这场婚事本就是一场闹剧,他才没兴致配合。
段贺舟惬意地躺在躺椅上,双脚随意地搭在矮凳上,手中不停地将球抛上抛下,而后稳稳接住。
那蹴鞠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每一次与他的手掌接触,都发出清脆的“砰砰”声,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
段贺舟自已玩的不亦乐乎,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轻柔的敲门声。“笃笃笃”,那声音不紧不慢,却仿佛带着一种莫名的魔力,瞬间打破了书房内原有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