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刀刚挥出,剑光已闪亮。
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短促,他的人跟着倒下。
封不弃裤裆湿了,背靠着冰冷的柜台,脸色苍白得看不见一丝血色。
“别杀我……封家会给你足够多的钱……让你下半辈子都用不着再守着那间小铁铺……”
他想说的话有很多。
也真心期望这些条件可以打动高长陵,身为封家内定继承人,他有信心让封家给出这个价钱。
然而——
高长陵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
几名吓得簌簌发抖的伙计目送那个杀人恶魔背影消失在门外。
再起身去看自家少爷,脖子与头颅几乎分家,只剩下一张皮牵扯着,在胸前晃来晃去。
剑已插回腰后。
高长陵一脸冷漠走出铺子。
封家还没来得及派人过来,街道上远远站了几个看热闹的群众,附近早点铺子上已没了人空荡荡的。
街对门重安铺子门槛上,坐着一个头发凌乱的灰衣汉子。
手上拿了支黑皮葫芦大口往嘴里灌酒,灌酒间隙还吹起了口哨,曲子带着一股油腻风尘味。
高长陵感觉有点熟悉。
曲子熟悉,想不起几时听过。
人更熟。
这人家住侘傺巷家宅对面。
不对门,他家门朝锣鼓巷开。
也是个酒鬼。
阿爷生前的酒肉朋友。
姓范,范长顺,老光棍一条。
不过他好像是对门重安铺子老掌柜的徒弟,也是小镇三个看门人之一,不过现在只剩两个。
看门人都是重安铺子老掌柜徒弟。
范酒鬼也在看他,脸上还带着笑容,高长陵甚至感觉他在冲自己打招呼。
向一个刚杀过人的凶手打招呼?
不过,高长陵没回应。
他不希望把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者牵连进来。
因为他相信封家的报复很快会来。
好在他已提前拉了个垫背的,而且又积累了将近四百灵元。
【灵元剩余三百七十三】
赶紧回家,只有在阿竹身边,才能避免天照城的人向自己出手。
路过早点摊时,他还从热气腾腾的蒸笼里拿了六只包子,用台子上的油纸包好了,顺手放下两枚小子。
守摊老板早被吓得不知躲去哪儿。
回到侘傺巷。
高长陵刻意多在门前站了一会儿,确认封家人没跟上来,推门进去。
阿竹不知何时已经起床,躺在屋檐下的竹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