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陆象天和徐坤两人,对着韩小师弟一顿猛夸,丝毫不见有停下来的迹象。
韩知柏听得脸红,打断也不是,不打断也不是。
脚指越扣越紧,眼见要扣出一套四进的宅院的时候,
低着头看字的吴老,终于说话了:
“整天就知道圣阁、圣人。你俩没看到这字吗?目光短浅!”
两人听闻,方才把注意力放到字体上,一边看一边惊讶。
“这字体一看是楷书的底子,但又不是欧、颜、柳、赵中的任何一种,独有一种秀润华雅之美。”
“是啊,虽说笔力稍显稚嫩,但假以时日,有自成一派之气象。”
台阁体不愧是明清两代官方指定的科举专用字体,这才练了个大概就被大佬们肯定。
几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点评了一番,最后由吴老作总结性发言。
“知柏,好好写。
这字一旦练成,说不定画道二境的底子也就打了一半了。”
就这样,日子在温书、写诗、练字、作画中度过。
二月二十一日,时至春分。
乡试,就在明日。
恭恭敬敬地朝父兄敬上三炷香,韩知柏然后呆呆地望着牌位。
眼前的牌位上刻着“韩定义”和“韩知柳”,这是父亲和大兄的名讳。
尽管自已是穿越过来的,韩知柏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仿佛这些名字承载了他生命中最初的温暖与依靠。
他清楚地感受到,原身对父兄的依赖与孺慕之情深深扎根在心底,无法消弥。
每每想起父亲那宽厚的手掌,大兄护在身前的挺拔身影,心中便泛起一阵酸楚。
然而,十多年的时光如流水般匆匆而去,对他们的音容笑貌,印象已变得模糊不清。
即使有着画道“过目不忘”天赋的加持,韩知柏依然只能勉强拼凑出一些零碎的记忆。
他努力回忆父亲那慈祥的笑容,和大兄爽朗的笑声,可这些记忆如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挥之不去却又看不真切。
“宇儿,过来给祖父和你父亲敬香。”
大嫂郑氏的声音,打断了韩知柏的思绪。
“知柏,明日好好考。你父亲和兄长一定会保佑你的。”
看着侄儿生疏但虔诚的上香动作,韩知柏问郑氏:
“嫂嫂,你还记得他俩的模样吗?等考完了,我想给他们画像。”
郑氏点头,似是在回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