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落望着“猫”的目光变得复杂,低低说道:“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会谢你的。”
“是你求我救你,但不会谢我?”砸吧着嘴,这猫儿妖全不在意的样子,反而嗤笑起来。
“救不救你是我的决定,又不是为了换你的一声谢,我要你那声谢又有个什么用?只有你们人,才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交换。”
“饿了。”它抖了抖毛,纵身一跃,消失在窗口。
空气里只留下这句话,它是去觅食,至于它吃什么,李南落和殷迟这才面面相觑的想起来,从未见它吃过东西,除了……
“魑魅?!”他们对视着,想起那个村落里发生的事。
“它吞食魑魅,究竟是为了泄恨,还是别的?”有一只妖物在身边,李南落虽然表现的很冷静,暗中却并不敢放松警惕。
“不知少爷留意了没有,自它吞食那个魑魅,身上就有些变化,一开始它只是个能被孩童戏弄的小兽……”
“但吞吃了魑魅之后,它的伤口便全部愈合,身体也大了一些。”细细回想,李南落起身捻起床上的一撮毛发,纯白泛着银光的兽毛,隐约流转着黑色的波纹,不细看,绝不会察觉。
一开始,它身上是没有这样的黑色花纹的。
殷迟见他沉吟,板起脸说道:“少爷,你可万万不能相信那妖物的鬼话,它救你定有所图,别看它形如猫儿……”
“我知道。”李南落一咬牙,接着叹气,“我知道妖物不是善类,不会平白无故的救我,就算它要害我,我也只能冒险一试。”
他何尝不懂其中的危险,“我已经什么都没了,只剩下这条命。它要是救不了,也是死路一条,与其等死,不如一搏!”
华胥国,都城粱京。
深宫大殿,滴漏轻响,雕梁画栋飞檐翘角下,一弯明月将殿内人影照的发白,六角形的香炉里烧着龙涎香,袅袅升起的那一点香,在夜色里氤氲不去。
国君魏吴央穿着玄黄色的常服,一个人对着机案上的一壶酒。
酒杯还是满的,酒壶里有温过的酒,放了好一会儿,现下也已经凉了。
魏吴央终于端起酒杯,透过大殿的正门,一双细长的凤眼望向沉沉夜色,沉吟了许久。
“南宫,你说……他应该还活着吧?”像是思量了又思量,身为国君的男人,慢慢地、艰难地问出这句话。
在他身后的暗影中,有人回答:“是的,陛下。”
“你确定?”国君小心翼翼的又求证了一次,杯里的酒沾湿了手指尤不自知。
“是的,陛下。探子来报,他只是受了伤,看来并没有性命之忧。”黑影里的声音,语声淡淡的。
“这只是暂时,如陛下吩咐的那样,之后……将会生不如死。”
“那就好,那就好啊。”魏吴央满足的叹了口气。
身后的黑影停顿了下,接着说道:“毕竟人人都知道,他是杀了相国的凶手,毁华胥之栋梁,该当万死。是以,追杀的人也有好几拨,只看他自己,能活下来便能如陛下所愿——”
说到这里,幽幽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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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我华胥也有这一天,居然要看一个少年的选择,来决定国运……”魏吴央却自己说了下去,面色深沉,压得低低的声音里犹如叹息,听不出半点不悦。
在他背后的黑影却知道,这是陛下心里不甘至极,只是不透出来,君心难测,他既不露,作为臣子,他便也不言。
过了许久,魏吴央指着殿外,“你看这茫茫黑夜……南宫,你说,它像什么?”
“臣不知。”
“像一个无底的黑洞,能将人吞噬进去,将整个华胥国吞噬进去的黑洞!”一口饮尽杯中酒,酒盏掷地,应声而碎。
“但愿!但愿苍天保佑——让我华胥能在这危难里挺过来,别被那黑洞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