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翡颤抖说出的话让聿珩的身体一下子僵直在原地。
他僵硬转头,对视上沈翡猩红带着愤意的眸。
如果沈翡的愠怒是因为自已,聿珩他觉得可以现在立马给沈翡跪下跟他道歉,乞求他不要和自已离婚,
可这句话的中间,偏偏掺杂着其他人。
“我草了啊!”
聿珩怒的身体也开始颤栗起来,怒火无处发泄,他扬手直接把客厅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砸碎在地上。
他陷入了深深的破防中。
砸一个古董花瓶还不够,他当着沈翡的面开始发疯,将身旁的花盆架子一脚踹在地上。
架子在沈翡眼中倒下,就像他们摇摇欲坠的感情,倾倒坍塌。
这些泄恨对聿珩来说完全不够,他又一拳搭在墙面的玻璃相框上!脆片玻璃扎入聿珩的手肉中,他像是没有痛觉般,任由着鲜血顺着他的掌心流下。
他呼吸颤着眼睛,发红的瘆人,“你他妈的牛逼!沈翡,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牛逼?我他妈的还真被你威胁到了!”
“你赌我不敢跟你离婚是不是?”聿珩指着沈翡的脸,“是我他妈的还真不敢和你离婚!我被你吃的牢牢的,我栽你身上栽死了你满意了吧!”
瓦片破碎的声音掺杂着聿珩怒不可遏的吼叫,吓得沈翡即刻捂住自已的双耳,紧紧闭上双眼不敢看聿珩发狠的表情。
此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许多支离破碎的画面,是父母去世后他的茫然,是他被沈家人虐待的绝望,是他被当做商品嫁入聿家的身不由已。
“离婚?你做梦!”聿珩看着沈翡回避的态度,自嘲的咧了咧嘴角,撂下这句话转身出门。
“嘭——”
甩门的怒响声徘徊在整个大厅中,空旷的回音抽空了沈翡的所有力气。
他无力瘫软的坐在地上,紧揪着心口处的衣襟,心脏难受,只能靠大口大口的呼吸调整频率。
眼泪掉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沈翡几次想撑着手从地上站起来,但都以失败告终。
沈翡吸了吸鼻子想控制住眼泪不往下流,他知道自已的身体承受不住这么严重的情绪问题。之前因为被沈家不公平的虐待,带着愤恨情绪的哭泣让他昏厥过一次。
沈翡哽咽着,碎碎念着:“不准哭。”
可每当要稳住情绪的时候,泪水又会再次氤氲上双眸。
身不由已的无力感让他濒临崩溃,沈翡觉得自已特别特别的没用。
他的人生从来都不是自已做主,活着像飘在鱼缸上的浮萍,没有一分价值。
沈翡知道他这么惨烈的活在人世间怨不得谁,聿珩不懂自已的心境,他没义务要去感受自已的处境。
“废物。”沈翡带着哭腔骂自已。
他再次努力撑着自已的身体站起来,瘫软无力的双腿也不听他的指挥。
沈翡崩溃了,他疯狂捶打着自已软绵提不上劲儿的身体,“不许哭!不许哭!”
“是你没用,是你不会爱人,是你伤了聿珩的心。”
“没什么好哭的,求求你了,别掉眼泪了。”
好不容易鼓着意志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还没等他站稳脚跟又一次摔倒在地上。
掌心着地,手心肉扎入古董花瓶的碎片中,
扎肉的疼痛滋味让沈翡冷汗瞬间冒出,他疼得倒吸好几口冷气。不知不自觉,眼泪又涌了出来。
疼痛让沈翡的大脑骤然间冷静了下来,他再次站起身来,颤巍巍的抬起发麻的手。
看着血肉模糊的掌心,沈翡低低笑了一声。
他在自嘲自已,“什么事情都会搞砸的可怜虫。”
沈翡自已拿药箱,熟练的给自已清理伤口包扎。
做完这些,他的身体已经很疲惫了。
但沈翡并没有直接去休息,而是环视了一片狼藉的客厅。
沈翡又去打打扫工具,将客厅收拾干净,想佯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