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任由青年靠在自已的肩膀上,手臂只虚虚搂着他,小心翼翼的,生怕碰疼了虞樾。
玄铁剑也不敢乱动了,就乖巧地待在虞樾身边,剑身之上散发着柔和的白光,算是无言的安抚。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洗经伐髓已经到了收尾阶段,接下来,就该改换灵根了。
一阵剧痛如浪潮般退去之后,虞樾轻轻喘了口气,想离开凌浮生的怀抱,但被人不由分说地搂紧。
银色的碎发碰到了虞樾的侧脸,他听见师兄温和低沉的嗓音——
“小樾,你想要什么灵根?”
找找话题,能适当转移注意力,缓解一下疼痛。
虞樾想了想,索性整个人都靠着他,声音轻而慢:“不是说水灵根比较弱,留下木土双灵根吗?”
凌浮生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为他擦去额角的细汗。
“双灵根到底没有单灵根好,水灵根虽弱,却很纯粹,也很稳固。”
“我们的丹药是上品丹药,有我在你身边,只要水灵根也可以。”
又一波疼痛袭来,虞樾的手指动了动,闭上眼睛:“那就……听师兄的。”
这是最后一次洗经伐髓了,忍过这波疼痛之后,天已经黑了,洞中有凌浮生拿出来的夜明珠照明。
男人抱着脱力的青年,去温泉中洗净污垢,疗愈身体,获得片刻喘息。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虞樾已经没力气计较那些羞耻不羞耻的事了。
他本来也不是那样扭捏的人。
再说凌浮生是多么正派的一个人啊,像那雪山之巅最纯洁的雪莲花似的,他和自已一起共浴,还说不清是谁占便宜了呢。
直到师兄的手伸到水下,虞樾才费劲地扭了一下身子,拦住他的动作。
“那里,还是我自已来吧。”
凌浮生淡定地收回了手。
这种身体轻快如脱胎换骨的感觉还没有持续多久,那疼痛就又来了。
这次不是身体上的可以忍受的疼痛,而是那种,恍若从大脑深处传出来的,尖锐而令人窒息的闷痛。
虞樾一下子栽倒到了凌浮生怀里。
男人知道药效上来了,给青年擦了擦身体,从储物戒指里抽出一件白袍将他裹住,又把人抱到了冰床上。
“小樾,现在我要助你将木土双灵根的灵力全部传给水灵根,这个过程很关键,也很痛苦,你忍住。”
凌浮生坐在他身后,心疼地将青年脸上的泪水一一吻去。
将减轻痛苦的药草给虞樾含在嘴里,他抱了抱青年,才将手放在青年背上,开始疏通灵力。
虞樾知道现在很关键,努力想集中注意力运转体内的灵力,但这种从大脑深处传出来的,来自灵魂上的疼痛,实在是太痛苦,太难以忍受了。
这短短一瞬间,他无数次在想,我为什么要遭这种罪。
以为洗经伐髓的痛已经是极限,他能忍下来真是强者,现在才发现,原来更折磨人的在后面等着。
他这一刻才知道,他不是什么强者,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遇到难以承受的疼痛就会退缩会害怕的普通人。
什么任务啊,他换种方法做不行吗?
或者,他不做这个破任务了不行吗?
“小樾……”
灵力断了,虞樾单手撑在冰床上,还湿润的黑发垂了下来,遮住了他脸上的神情。
“我不、不要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