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北俱芦洲将近四分之一的土地,西北三十二国,赤地三百万里,生灵何止千万,一年之内皆死尽。
柑香封禁了天魔大部分修为,唯独留下了它的“眼界”丝毫未动。
嘉年能看到的,它也能看到。
嘉年看不到的,它同样能看到。
嘉年问它:“你说那孽畜是元婴?”
天魔说:“我说过?哎呦,说漏嘴了。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想跑了?”
嘉年咬牙问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天魔笑说:“你不知道,可你同样没法证明我没骗你。它可能是元婴、也可能是金丹。但都能打死你。”
嘉年沉声说:“就算它是元婴,我同样有机会宰掉它,最次也能脱困!”
“是呀,一个元婴你能跑,可如果两个呢?”天魔笑嘻嘻的说。
嘉年心下一沉。
“你有手段,就不许它有个压阵的?你不是不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吗,胜率越来越低,还留在这儿做什么。”
嘉年深吸口气,平复下心情,继续埋头赶路。
天魔哀叹:“怎么是个死脑筋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喜欢找死,随你便。”
嘉年本以为它能就此闭嘴,没想到刚过一会儿,它又开始絮叨。
“我说你为什么要自找麻烦。是喜欢惹祸上身,还是说以为自己姓岁十有二,身后又站着个柑香,就没人敢动你?
勾陈洲明面上是没有几个人能跟他掰手腕,可一洲之地总不缺能人异士。
山上修士挖坑暗算的手段层出不穷。
宝塔洲天师府的嫡传、孤秀峰山主的学生、甚至还有玉皇京青翠城大真人的亲弟弟死在别洲,无处寻仇的例子比比皆是。
别以为自己有靠山,命就比别人更金贵。”
嘉年笑说:“总算说了句人话。”
柑香曾跟他讲过一句话。
“这世上没谁是不能死的,无论你我,还是更高处的某些人。只分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罢了。”
嘉年不想找麻烦,只是有些事情,他不能避。
天魔望着脚下嘉年心湖中闪过的几幅画面,啧啧感叹。
儿时遭遇天灾人祸,与天求,与地求,与人求,都无用。最后与己求都靠不住。
万念俱灰之下,只能等死。
后来,出现了一名外乡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