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庭路5号。
最终站在门前的只有娄帆一个人。
像是提前知道他要来一样,佣人得体的请他进入客厅,端上一杯咖啡,然后就退下了。
可娄帆一直等到咖啡放凉,还是不见有人下来。
他坐不住,正想一间间找,只听蒋随舟的声音在头顶传来。
“别找了。”
娄帆仰头向上看,见蒋随舟懒散的倚靠在楼梯扶手上,正看着自已。
蒋随舟说:“她现在病着,你要是真为她好,就不要挑这种时候来闹。”
娄帆皱眉,说:“我没想闹,我只是担心她。她现在怎么样?”
“今早退烧了,但现在又烧上来了。”
蒋随舟单手抄兜,慢慢悠悠走下楼梯,说:“去外面抽根烟?”
两个男人来到露台,蒋随舟和娄帆保持了一定距离,两人沉默的抽着烟,心思各异。
半晌,娄帆率先道:“我知道孩子不是你的,我也知道你今天不会让我见到夏夏,但我不会如你所愿放弃追求她。”
蒋随舟轻轻一笑,夹着烟的手指了指庭院里的那棵杨梅树。
“你知道我刚把这棵树移植过来的时候它什么样吗?”
娄帆对他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而蒋随舟自顾自地说:“水土不服,没有养分,毫无活的意志。
是我每天陪着它,照料它,让它重新枝繁叶茂。”
他把烟掐掉,转过身看着娄帆,说:
“娄帆,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是你永远也理解不了的。如果她未来有一天说选择你,我会尊重她的选择,一个字都不会说。”
“但我会用毕生的时间看着你,看你到底能不能给她幸福。”
蒋随舟的语气很平静,但让娄帆心中一凛。
他看着这个男人,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他。
运筹帷幄?他身上的确有这种气质,可还不够准确。
思来想去,直到被蒋随舟送客,娄帆才终于想到一个精准的形容——
这个男人像一片隐形的穹顶,让人看不见边界,只在需要时抬头才会发现,原来他已经提供庇护很久很久了。
。。。。。。
医院。
沈斯仁麻木的站在手术室外,看着流泪的妈妈和无助的妹妹,心脏如同凝结一般,没有一点知觉。
但此时根本无人在意他。
沈斯仁坐在冰凉的椅子上,没有表情,没有想法,脸上的表情尽是漠然,仿佛一堆破铜烂铁的机器。
手术灯灭的一瞬间,沈馥郁扶着吴雅梅立刻上前,沈甚远昔日的老部下来围了上去,还有一些身份不明的内部人员,任务是24小时贴身监管他,此刻也上前在外围听着医嘱。
只有沈斯仁依旧坐在椅子上,视线看着前方,没有焦点。
被围在中央的医生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这是一种很罕见的血液疾病,我建议家属赶快去做检查吧,看看直系子女里有谁的骨髓能匹配。”
之后一家人都做了检查,可没有一人的骨髓适配。
沈馥郁看着从来到开始就一言不发的沈斯仁,六神无主道:“哥,怎么办,爸爸怎么办。。。。”
吴雅梅早已哭的双眼红肿,她扑到沈斯仁身前哭喊:“我这是什么命,才刚和你爸过几年安生日子。。。。”
而沈斯仁只是静静站着,因为过于麻木而显得无动于衷。
他疲惫的开口:“我再想办法,有什么亲人都会问一遍,总会找到配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