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遇则听罢,笑着道,
“可不是么,自已一手创办的心血,总不能眼看它高楼起,宴宾客,然后楼塌了对吧。”
裴遇则幽默起来也是百无禁忌,魏云苏喜欢他们这样的状态,尽管次数很少。
不想总谈公事,可私事又无从谈起,魏云苏只能又道:
“刚才外面秘书说张特助出差了,还是上回案子的事情吗?”
裴遇则没什么隐瞒,随意道:
“不是,猎头推荐了几个你休假期间暂代公关经理的候选人,有一个是外地的,让张扬跑一趟,看看情况。”
“正好,我这里都有资料,你也可以看下,给个意见。”
裴遇则从几个文件夹里,抽出一个,推到了魏云苏面前。
倘若说刚才魏云苏的放松,或多或少有酒精的作用,那现在,那点酒精,应当挥发完了。
魏云苏只觉背寒手凉,她打开了文件夹,第一张纸就是一个人的简历,她看了几眼,还是忍不住合住,问对面的男人:
“不是说,我离开期间,让钱多多负责公关部吗?”
钱多多在公关部是副经理,职位仅次于魏云苏。
退一万步,就是她魏云苏正儿八经从奇遇集团离职了,正式接任者也非钱多多莫属,可如今,男人的意思,是要空降兵了。
裴遇则面色平静,即使他察觉到了魏云苏的不安甚至略带愤怒情绪,可他也没有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比如只是再考察,多方面对比,再选择,而是直言不讳道:
“公司有公司的考量,管理层引入新的血液,也是正常。”
此时,魏云苏心里想到的词是,敲山震虎。
男人有他的仁慈,也有他的残酷。
路走到这里,魏云苏才体会到什么叫骑虎难下,这几个月,她逐渐感觉到裴遇则和以往不同,像是有了喜欢的人。
那晚在阿尔山,明明没有任何直接证据,可她始终觉得裴遇则对曲流汀不一般,老天爷开了个滑稽又讨人厌的玩笑。
从阿尔山回来,她日夜难眠,控制不住胡思乱想,想就此作罢,只当一名安分守已好员工罢了,但心里总是过不去这个坎,最近也确实身体不舒服,一来二去,就真的顺水推舟出了这么个法子。
既想停下来休息,也想试探,在裴遇则心里,她到底重几斤几两。
眼下来看,一半一半吧。
“那准备外聘的事情,我可以提前告诉钱多多吗,我不想让她空欢喜一场。”
裴遇则点点头,
“可以,提前告诉也无妨。”
魏云苏离开后,办公室里若有似无一股很淡的酒味,裴遇则把灯又关得只剩跟前一盏。
他开了空气净化,让这淡淡的酒味也快快散去。
不知到几时,月笼流银,他起身看着月亮想,曲流汀今天喝酒了。